刘阁老淡淡地说:“如今是‘非翰林不入内阁’,这样心怀社稷人,若只做个风闻奏事御史才可惜。老夫倒看他在中枢待着比到处跑强,他若能写出新农经来,着各州县推行起来又有何难?”
刘阁老竟也有这爱护后辈,这后辈竟还不是那种爱巴结上司小人,这真是朝廷轶闻。
徐溥忍不住多看首辅眼。
丘濬笑眯眯地调停道:“崔和衷还在乡间守制,且叫他讲两年农经,以观成效。等他三年孝满回来,太子怕不都能加冠出阁,圣上自有用他地方。”
他说着说着,忽然叹声:“看这些年轻人已经能为国为民做事,这老头子在朝里待得倒有些不自在。罢,等操持完这年,也该上本乞致仕。”
有高温、又吸水,肥料里虫卵和大肠杆菌估摸着也都烧死。
折腾圈下来,猪羊鸡鸭都没死,肥水也没烧烂秧苗,这石灰消毒法可就成他得意之作。
可惜李、祝二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弱质书生,体会不到崔燮攻克农科技术,备战备荒为人民豪情。他也知道这点,又不愿两位才子尴尬,便捡着有趣说:“可惜你们晚来两个月,没赶上榆钱下来时候。庄户人家会做榆钱饭,就以鲜榆钱和着白面或黍米面蒸制,吃时浇些麻酱、醋汁,格外清鲜。榆钱儿还能加米煮粥,清清甜甜;若是多加些面,团成团子蒸熟,就能当干粮吃,都是初春难得美味。”
榆钱饭!多少学生学完这课就想吃榆钱!
崔燮穿到大明朝就想法儿吃上,直吃到如今都还不腻,吃就是其中情怀!
他眼看都七十五,比起太祖所定致仕年纪大近十年,也在大学士任上干这久,为天子、朝廷尽自己力,这般年纪还不求退,难道还想当辈子阁老?
他生出退意,叫徐溥也有些在意:“也只比琼山兄小八岁,眼看着亦该是古稀之年,又要在阁老位上耽搁多久呢?朝中历历有人,琼山兄先退,这把老骨头过不几年也要退隐归乡。”
与徐溥还差不多年纪刘首辅不为所动,稳坐钓鱼台。
不过丘濬归乡后,四位阁老位子
然而两位官宦之后风流才子根本不懂这种情怀美妙,听着崔燮大赞特赞榆钱饭好处,对他只有深深怜爱。
崔和衷在乡间守孝,竟然艰困到以野菜榆钱为生!
自己过得这苦,却仍不忘百姓艰难,这份心胸何等叫人感佩!
祝举人和李大公子吃几顿鲜野菜、干菜、豆腐、野菌做素席,唱和些充满农家野趣新诗,连同京里做诗集都送给崔燮玩赏。而后各自回家,把他守教期间教导乡民读书,研究《农经》,教百姓耕作感人事迹传扬出去。
徐阁老听说之后,倒有几分感慨:“这个做实事人,若当初考得靠后几名,拨他进都察院倒好。将来放任监察御史出去,到各地推行新耕作法,不知能惠及多少地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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