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教徒弟也就罢,可如今要看他跳操是首辅,这就掺许多政治色彩进来。要是刘吉让他跳他就立刻跳套,那明天上朝他们俩就得让言官道弹劾:刘首辅是以势压人,命近侍文臣跳操以取乐;他是自甘操贱役以取悦首辅,希图夤缘攀附。
刘首辅让人弹惯,越弹越高,他可没那个底气,只怕是弹弹就完。且如今都弘治朝,刘棉花马上要变成明日黄花,未来是他老师李东阳与刘健、谢迁,他怎能为个马上要过气首辅倒下!
崔燮看着刘阁老苍老脸庞与充满期盼目光,良心微痛,却还是狠心拒绝他:“下官也是从许多教养生杂书中选出图来拼凑成这操……这导引功法,其中有几段是外域功法,亦不能。大人若实在想看,不如寻个真正会武人来,照着图试练给大人看吧。”
他丢下充满失望老首辅回家,但那双混浊,失落中却坚强地隐含着希望眼眸却深深印在他脑海中。以至于回到家中,他还很难完全忘掉这场会面,到卧房里换衣裳时看见窗边那镶满水晶镜片西洋景箱子,都蓦地生出个叫刘阁老看看念头。
这箱子里画片,若是猛力拉动,转得极快时,偶尔就能看成动画。他本来也画那些分解图,搁在箱子里看过,若是给刘首辅看回……
层新纸,再有几样家具,差不多也就能搬进去。
他面安排人收拾宅子,自己也终于抽出空来,亲自递帖子,上门拜访刘首辅。刘吉并不因他官小位卑、还有个犯罪去职父亲就看轻他,没叫他在下面多等,就唤他到正厅相见。
出乎意料是,这位首辅见他之后并没提起国丈家,而是掏出本居安斋售出黑白桑皮纸印本《岳孤养生论》,正正经经地跟他探讨起养生。
刘大人老骥伏枥,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不光要健康饮食,跑步健身,还想学学那些“非有武术根底之人”不可修习导引仙法。
崔燮暗自想想刘大人岔开腿,双手在空中摇动,模仿啦啦队操姿态……太、太不堪入目!再想会儿他都要后悔把啦啦队操编进自己这健身操里!
不对
他不由得偏偏头,不敢直视刘吉。刘阁老却对他十分热情,主动唤他“岳孤”,显尽对他这个武学前辈身份尊重——以刘阁老身份,直呼他名字就行,居然用平辈甚至文友才用别号!
下人们看崔燮眼神都变,他这个才刚受十年明代教育现代人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但他还是不敢教刘阁老太激烈运动,实在是怕这位六十五岁高龄老大人个拉伸不好,伤腰腿筋骨,那他可就作孽。
刘阁老见他坚持不教,只得叹道:“老夫自知年迈衰朽,无修身延年之福,岳孤不愿教也就罢。唉,老夫亦非那等恃权凌人之辈,只是有幸得见导引仙法,却不得练,乃至不得见真人试练回,心中不免遗憾……”
崔燮也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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