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之后,几位状元又揭开庭前倚放木制匾额上红绸,露出“状元馆”三个鎏金大字。
噼噼啪啪鞭炮声冲天而起,却带着点闷闷尾音,不够清脆,盖是因为鞭炮都是放在铁皮桶里燃着,不敢让火星在这满是书纸楼前炸开。随即丝竹管乐同响,楼外等着开馆书生士子们齐贺,遮去鞭炮声点点遣憾。
庆贺声稍落,几位状元又移步书楼前凉亭旁片已松好土地前。
那里摆着块半人高青色石碑,碑身亦覆着大红绸布,顶上披挂绸花,等着状元们亲手摘下,露出真容。崔燮走到几位状元前辈前面,拿出特地装订红帛卷轴,如同主持人般深情地念篇《修北京状元藏书馆记》。
还有个南京版,跟北京版大体样,就是感谢人不同,
他们在京畿有崔府、有写书国学、翰林老爷们撑腰,没几个敢盗印他们;到南方却得步步谨慎,免得不小心就叫当地大店抢印书版,挤兑得他们书斋干不下去。赔钱倒是小事,要是买卖没开,先把官人们写文章都叫人盗印盗卖,他们哪儿有脸回去见公子呢?
计都撑起身胆气,带着几名匠人,托着书到应天府告状。成国公府管事听说此事,立刻也叫人拿着帖子到应天府说话,帮着国公新认便宜外孙家人撑腰,叫应天府接下强盗抢劫书版案子。
从此这南京城内外各地,再有第二家印这些书,都得被打成强盗抢劫罪人。罪责轻重如天渊,寻常书商毕竟是舍不得为赚些许银子而背这嫌疑。
南京城这边有成国公打点,图书馆与书斋都建得顺顺当当。虽然在去南京路上和后来送信时工夫不短,状元馆开张日子倒和京里同步,前后没差几天。
只不过南京这边儿毕竟没有堆真状元主持开馆庆典,不如京里热闹。
京城状元馆开张时,因为翰林院上下都忙着修实录、拟新皇诏令、册文,白天实在腾不出工夫,是在晚上举行。新馆建在南关西北,占座几亩地大宅,院内处处挂着劝学楹联,翰林院前辈们题劝学诗,进门便是满满书香气。
正近夜时分,院中处处灯火映照,几十名看灯火人随时走动,防着画灯被风吹歪,引燃烛火。
连绵烛光从园内透到园外,主院借书楼下粉墙上画着至圣先师孔子像,左右侍立着颜回、子路、子张、子夏等弟子。人像都是传统画法,不怎像真人,但在夜晚灯光映照下,在片红衣青袍官服衬托下,这些画却显现出几分威严之态,叫进来学子们不敢不低头。
谢迁、王华、梁储……到去年新进翰林崔燮,排状元堵在披红挂彩藏书楼外,双手捧着长长彩带。几名白衣小书生随侍在侧,用托盘托着金剪刀,双手呈给状元们,请他们同时剪彩。
剪刀磨得极利,众人同时举剪,剪下去,彩绸便纷纷落下,只余当中朵硕大绸花被侍奉小书生擎住,放回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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