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急着去研究理学,无暇多看,便将那画儿抛诸脑后,回自家房里去。廊下仆人都不敢多话,徒留他父亲王状元人对着充塞天地“气”、“理”纳闷:崔和衷不会是为叫他写稿子就这抬举他儿子吧?
可他也不过是个状元兼翰林修撰,崔燮自己就跟他样,还是西涯公弟子,至于就为他儿子如此放低身段、曲意谄媚?
不可能!
或许他真有什观人之法,看出守仁将来要成大器?这孩子毕竟也有些灵异,要不然怎会五岁还不会说话,直到遇见那个僧人说他“好个孩儿,可惜道破”,叫父亲改名字才开口呢?
王状元素来以长子为荣,教训归教训,深心处跟崔燮样坚信他将来能成器——只是没想到他能出息成圣贤而已。是以最初听到儿子要做圣贤激动情绪过去后,他仔细想想崔燮点评,又有些淡定。
十年后,天下间复有何人可与子共论天人之际!”
说罢他就叹着气起身告辞,不待人请王状元回来相送,便脚下生风地出王宅。他走得衣摆翻卷、大袖飘飘,摆足世外高人架子,徒留下不明所以王圣人在门口看着他身影渐隐。
在圣人面前装大仙儿感觉太好!
再过二三十年,王守仁创立心学,当天下名儒,回头再想起今天这幕得是什感觉?起码也得觉得他是个有相人之明高人吧?
这句点评传出去,再过二三百年,写王阳明大传人是不是不也得挂挂他名字?他是李东阳弟子,成化二十三年状元,还点评过幼年王阳明,后世中学生弄不好也得背背他吧?
“圣贤”之说虽有些夸张,但崔燮点评重点更应在那句“能知天人之际”,也就像当初何晏点评王弼,说他析理精微而已。或许就是两人谈话时论到理学,他儿子说出些灵透话
咦嘻嘻嘻……这路上崔燮嘴角就没能压下来,笑得快跟小白马叫声样。他点评王阳明之后似乎也有点儿膨胀,心里暗搓搓盘算着再点评点评祝枝山、唐寅、文徵明、李梦阳……那些个未来才子,争取多上几回课本。
被他点评王圣人回屋之后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感觉,飘飘然走到王华书房,隔着门说:“父亲,儿子果然要作圣贤。”
王状元听得天旋地转,当场扔下笔,咣啷啷地从桌边站起来,三两步冲出去,“砰”地推开房门指着儿子问:“叫你好好招待客人,你又闹什?和衷呢?你把客人丢下跑过来跟说要做圣贤!”
王守仁淡定从容地答道:“崔兄叫替他向父亲告辞,就先回去。方才他说二十年后能知天人之际,父亲素来夸奖他有器量识度,也觉得他有识人之能、前知之明,他话须有定道理。父亲不要着急,儿子读书去。”
他向着书房内深施礼,转身离去,只是转身时仿佛看见张画纸掉在桌下,画上人物繁多、背后似有屋宇,不像是之前崔燮送来养气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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