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宿兄弟二人都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早上鸡鸣三声,就赶忙爬起来叫人。此时天上连点晨曦微光还没见着,星斗满天,仍和深夜样,他们两个却比鸡吵得还厉害,把庄上汉子都叫起来跟他们上山抓妖。
折腾到天边深蓝变作淡蓝,张家兄弟终于带着群庄户,乘着马车到山下,又叫人牵着马驮着他们往里走。随行人举着火把照路,手里牵着几只凶悍猎犬,以防狐狸精变化逃走,走在前头还要提着钢叉四下乱扫,惊走草窠里蛇虫野兽。
马上两位国舅严肃至极,走到近山间坟圈地方,便挥手命他们吹熄火把。
万惊得那狐狸精跑,他们不就白来回?
小张国舅还现学现卖,把来迁安前跟崔燮学兵法军纪拿出来,要庄户们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往上走。两个熊孩子蝎蝎螫螫人,本来没事都给他们闹得心慌慌,到得那小木屋外,更是人人屏息,十几双眼都盯着屋旁扇隐隐透出烛光白纸窗。
连饭都顾不上吃,扒着窗户看外头庄户说话。崔家兄弟也没多少和封建迷信做斗争自制力,加之小伙伴都听,自己不听也怪纳闷,同端着饭碗凑到窗下。
那群庄户骂着骂着勾引公子妖精,又开始担心他大半夜独自住在山里,那妖精会不会跑去勾搭他?
那些妖狐山鬼长得冶艳,又会勾搭人,崔燮这个少年郎君万守不住怎办?
“对啊!守不住怎办!咱们当弟子可不能看着先生叫妖精害!”
张大公子扯着刚开始变声嗓子尖叫声,激动得两眼放光,说不好是担心还是盼着崔燮被妖精迷住,拍着窗户说:“山里这危险,咱们怎就把先生独自扔下,自个儿回来!”
张大国舅摆出锦衣卫镇抚使架势,右手朝空中挥,命众人停下,自己按马鞍利落地在空中打个滚儿……嗷嗷叫着摔进个庄汉怀里。
必须得去看看他……那女妖精长什样儿!万是个《联芳录》里那样美貌女神仙妖鬼呢?
大张国舅虽然看见白纸显字时吓跳,但叫那群人口口声声“女妖精”撩,又不觉着怕,撺掇着两位小师叔和弟弟上山,要从妖精手中救回先生。
崔和还待写今天游记,也不想跟大哥对着干,崔衡心下却有几分活动——自从这位兄长从迁安回来,公然就变成个名儒高士、道德完人,管他跟管大儿大女似,他想反击把都没处下嘴。若这回能抓着兄长跟女妖有染把柄……
他嘿嘿地笑几声,在心里过过瘾,张家兄弟问他要不要去时却还是不敢,深怕崔燮叫人抓*,恼羞成怒,再把他关上三个月半年。
张鹤龄撺掇圈,崔家两位师叔却都忒没胆子,不敢跟着他上山看。庄户们也不敢大半夜地去山里坟地,推说要等明天法师来再上山。他们兄弟摆出国舅威风,拿太子和太子妃名头压人,才逼得那些庄户答应明天早就跟他们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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