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四字真是天打雷劈,饶是那车夫看好几部锦衣卫戏,听说要去那里也是两股战战,苦求公子不要作死。
崔燮不耐烦地说:“必须去!你不愿去,便出去雇车雇轿子,哪有老师在牢里,弟子如没事人般在家歇着?”
他在路上还记着买几样盒子菜,笼热腾腾肉馒头,还有坛好酒。那车夫胆子甚小,赶到大明门外那条街上便已经不舍得抖缰绳,崔燮索性懒得用他,便在腰间塞封四十两小银锭,手提着食盒、酒坛,大步走向北镇抚司。
诏狱是皇家设刑狱,进诏狱人岂能像刑部、大理寺那样轻易叫人探望?
崔燮从腰间掏出银子,拱手道:“学生是今日被抓入狱李学士弟子,特来探望恩师。家先生实在是无罪被抓,求两位大人通融通融,让学生进去送趟饭食,看看他身子好不好。”
对着那位天之间就仿佛老几岁,精神气都被抽干老人说:“师公请保重身体,安心等待。朝中诸公都不会坐视权阉陷害老师,这学生虽无用,却也认得北镇抚司镇抚使,自必会尽力求他保全老师。”
李太公费力地喘息着,坚定地说:“你若能见着儿,便替带句话——叫他不要担心家里,他是为谏止阉竖之祸而获罪,们这些老弱妇孺虽不能为他做什,但也他为豪,愿与他同生共死!”
他脸色青黄,眼却亮得不正常,崔燮怕他悲怒伤身,紧握着他手,低声透露句历史:“师公不必多虑,恩师他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平平安安回来。他将来是要做首辅人,怎会伤在两个阉竖手中!”
李太公轻咳两声,笑着说:“你这孩子说话真叫人高兴,难怪东阳他提起你就喜欢……咳,他临走还不放心你,叫人别告诉你,你可也不必看他,诏狱那是平常人能去地方……”
崔燮摇摇头,强笑着劝他:“师公不曾看市面上那些锦衣卫戏?锦衣卫如今不是从前那样,他们都懂得忠孝节义,不会害好人……”
那两个看门看着银子有些眼花,却都咬着牙含泪拒绝:“他有罪无罪自有圣上定夺,不是你说算。这诏狱里都是经御前罪人,李东阳更是惹得圣心大怒,钦命拿下狱,哪儿那好见
他辞李太公出门,见着李家管事,便留下两封银子和几包各色药材,告诉他已叫家人请名医之事,嘱他们照顾好李太公。
李大公子兆先也在门廊下等着他,见面便扑上来问道:“师兄,爹不会有事吧?师叔伯他们来后脸色都不好看,怕爹真……”
他眼圈都红,却不肯流泪。崔燮抚着他后脑,平静地安慰他:“你放心,老师不会有事,那多大人在朝中运作,当今天子也是圣明烛照之君,他很快就能回来。”
就算不能很快,只要不在诏狱里受刑,挨到明年万贵妃死,这事就能转圜。
他狠狠心扔下师弟,叫车夫驾车去北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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