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俪皮都送,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是跟他求婚?还是等于结婚呢?
崔燮目光凝在那几个字上,心里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婚后事,边又有些懊悔—
谢瑛看着书墙赞叹几声,笑道:“近日做你科举必读,也觉着自己长些学问,跟你这正经读书人相比真不算——”
他眼恰好看见书墙旁挂木板,木板上红漆大字,写着倒计时距秋试还有若干天。
触目惊心。
连他看着都心生敬畏,不敢说笑。
崔燮正拍打着沙发上鹅毛垫子,好弄松点儿请他坐下,忽见他不说话,便抬头问句:“谢兄?”
狐皮,搭着送几色瓷器、摆件、烧酒、再加些从前惯送干货也就够,咱们两家交情不同,不必像别人家那样送虚礼。”
崔燮能写戏,能给他送名禄来,他却没有这样本事叫他升官,只能送他对俪皮略表心意。
腊月廿六日晚,他亲自押着车礼物,到崔家送礼。
他这天没穿锦衣卫公服,只穿套普通红色束腰直身,外罩象牙色鹤氅,显得年轻又俊俏。崔家下人看他形容风流、气度翩翩,又从外头流行《琵琶记》《无头案》《智审于秀》等戏里听过“谢千户”英明断案故事,早忘他当初带人抄家时惶惶不安心情,都借着洒扫、上茶机会偷看他。
谢瑛待人也很温和,进门后彬彬有礼地给二老见礼,没有半分锦衣卫架子。
得他这喊,谢瑛目光终于从板子上挪开,轻轻应声:“收拾几样礼物单给你,在个刻松柏箱子里,礼单在这里。”
他从怀里掏出张大红礼单,递到崔燮手里。
礼单上字迹清瘦有力,自上而下写着各色皮张、玩器、吃食……虽然写得密密匝匝,叫人眼花,崔燮却是眼就从中看到“鹿皮两张”。
也叫俪皮。
六礼中纳征之礼要送东西。
崔老太太也几乎忘当初是他带人来拉走自己儿媳和二孙子,只记得崔燮老说他是自己救命恩人,便没口子地夸他好,谢他当初在通州给崔燮找好大夫……说着说着,险些脱下腕子上碧玉镯给他。
崔燮按住祖母手,体贴地说:“天色不早,祖父、祖母该休息,不如请谢大人到孙儿院子里,由陪侍就够。”
谢瑛也客客气气地说:“正也有些学问上东西想请崔监生指点,那便不多打扰二老。”
老太太拧拧手镯,也意识到自己险些给错人,笑着说:“是啊,你们男人有外面事儿要说,老太婆就不跟着添乱。阿张叫人去备些吃,别叫谢大人空坐。”
张妈妈应声下去准备,崔燮亲自引着谢瑛到自己房里。那房间正对着门便是整面书墙,书架上既有四书五经、通鉴纲目、大明律令之类应考书,又有史书、古文、乐府、唐宋元诗与李东阳与各位翰林和杨舍人诗文集,还有居安斋新出笔记,挤得满满当当,竟有几分藏书家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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