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些神童前辈们说法,科考时是“县试难,府试难,道试最难;乡试易,会试易,殿试尤易”。他能轻易考取小三元,写得出叫能翰林看入眼文章,取个举人自是如探囊取物。
因童试前都是考小题,特别是有那种“无情搭”截搭题,光是要把两段毫无干系题目扯到起,破出像样破题,就能让人耗尽心力。再要将文章做得丝丝入题,花团锦簇,那非精研经书,心思活络,还有足够运气入考官眼不可。
而到乡试、会试这步就都是大题,成段成段截取圣人文章,不加扭曲。而且每年会试后朝廷都要放出几篇程文,立准下场乡试与会试文字风格,之后市面上很快就会有仿程文时文集出来,作者中也不乏刚考中进士,选馆翰林……
就算写不好,难道还不会背?
就是祖宗风水不好,前世有冤孽恶报,缠着人阻人上进,多也是在会试这关卡人,乡试总卡不住他。
来手机呢?
谢瑛过来牵住他缰绳,轻轻夹马腹:“走吧,天晚越晚就越冷,别站在这儿不动,容易受寒。”
然而这路上他们也没遇上巡逻、打更人,只隔着街巷远远听见他们声音,看到许多房门紧闭大院里透出灯光。两匹马马蹄声在夜色中清脆地响着,声音却轻重,马上人早换到那匹栗色、雄健成年马背上。
夜里风太冷,崔燮出门时又没套件皮、棉大氅或披风,又刚吃饭,就这骑路着风,生病怎办?
谢瑛体贴地将衣裳分半儿给他,直送他到家,才勒停马,将前襟部分收回来。崔燮牵着自己马,侧身看着他,敲响崔府角门。
然而只有崔燮自己知道,他顶多就是那种头脑比较好,又拼命努力学霸,并不是这群翰林、舍人样天才学神。所以为应付明年考试,他从八月起就开始找老师要历年考题,按着星期排班,每周三五背《四书》题,二四六背《五经》题,礼拜日自己模考。
至于明朝没有带星期历法——那有什要紧,他开始背那天就是礼拜。
他回家时祖父母早已睡,别院子也都静
门从里面打开,盏灯笼自门缝里探出,照亮他归家路,而另侧谢瑛身影却越来越远,没入深深夜色中。
崔燮站在门口看许久,直到门房冻得跺跺脚,他才回过神,把目光从长长巷子尽头收回来,转身走进宅院。院子里有明亮灯火,有温暖屋子,有热腾腾汤水和宵夜,有等待他家人……
还有堆待背历年科试考题。
离着明年八月乡试只有十个月,三百天出头。
李东阳、杨廷和、杨清这些著名神童们都等着他继承乃师光荣传统,十九岁前就拿下进士——要求放低点儿话,进士还可拖个三年、六年再考,可举人必须得趁这场拿下,不然他们当老师脸往哪儿放?太子脸往哪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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