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不甚在意地笑笑:“只要不写明是本朝就行,这等忠孝节义剧里常有天子赐恩。不过国朝以来,甚少有写锦衣卫剧,只怕锦衣卫名声不好,看人少。你要不改那谢千户身份,换个府尹、相公之类?”
那不好,们就要洗白锦衣卫!们就要吹捧谢千户!
崔燮固执地说:“这是当下时事,外头百姓们都这传,咱们是据实而作,何必硬换身份?”
“外头百姓果然是这传?”李东阳笑看向他:“倒也在外头酒家听过个锦衣卫智擒黑衣盗故事,里面那个弹琵琶王三娘可不是什贞节烈女吧?倒不知你这义烈女子故事是哪儿听来?”
崔燮理直气壮地说:“用这王三娘为主,不就是为蹭蹭《赵五娘琵琶记》名儿?先生若觉得不好,咱们这戏就改叫《王窈娘琵琶记》,把王三娘名字改,别人用也都是化名,别人就没议论咱们。”
写杂剧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叫崔燮这种连京句都听不出词人看来,写戏简直比当初学八股、学作诗还难;可在本时空文人看来,词为诗余、曲为词余,是寻常乐人都能作,不能说有多难。
如今北戏还是四折为主,要写出杂剧,只是按着内容先拣将套宫调,诸般宫调内自有套曲:少些如中吕宫曲,便分引子十二章、过曲五十章、慢词四章、近词七章,还有章般涉调近词,共计六十二章曲牌;多如南吕宫曲则有百十八章,随便挑个顺手照方抓药就行。
到写时依着脚色、剧情,按顺序填合适曲牌,中间再穿插些宾白、插科打诨,便能堆出本能看院本。
难不在填词,而在写出有人爱看新鲜情节,凭词句写出鲜活脚色。
戏里他也没给谢千户起名谢瑛,直接就叫谢千户。这
李东阳听完他故事,就觉着这戏已经完成三分。剩下只要叫人度着故事编唱词,写出宾白,便是出好戏。
但要排成精品,还要在戏外下工夫。李东阳认真地劝他:“如今外头院本都自相因袭,个本子上有戏词,个个本上都有。那些乐工伶人上台演出时也不管你这戏里写什,先自己胡乱插科打诨,说些*帙之词——你这王三娘子又要抱琵琶卖艺,他们更不知要添什言语。要排好这戏,不光得找正经写戏人,更得找个好班子,依着你戏词,字不易地排出来。”
崔燮点点头:“这故事还只是雏形,原就想写个底本给他们改。先生既这说,那自己也试写些宾白,等人写出院本来再叫先生过目。”
他们家跟唱五美戏班子合作过,几家排戏时都挺尊重他们,搞特效搞得丝不苟。估计拍新戏时认真跟他们说说,演员们也不会到台上乱改戏词。
李东阳应声“自然”,他又问:“学生是第回写戏,不知这里有什犯忌讳东西没有?譬如说写朝廷御史、皇上敕王三娘为贞女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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