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自己心口,有些哀伤地想:他果然不是
他左半身中衣脱下来,洗得个袖子都是湿;那件白直身腰带也解,外衣像斗篷似搭在身上,下摆也拧成麻花。
谢瑛目光在他赤着手臂和小半个胸膛上触即走,看得不甚清楚。只模糊觉着那肌肤比月光更冷,手臂上沾水珠也莹亮似星光,但他身材竟不似般书生那样干巴巴瘦弱,而是肌骨匀称,柔韧结实,看就是常练武人。
他稍稍转头避让开那道白色身影,随口问道:“你这是做什呢?”
崔燮拧把袖子,把直身扯起来挂到旁树枝上,像是做坏事叫老师逮着似,尴尬地说:“你这快就回来啦。这不是因为中衣吃满花水,想洗洗去去味儿吗?没想到你这快,还以为能洗完呢……”
能洗完也晾不干啊!
是香,谢瑛给他拿外衣来换,香还要从里头渗出来,索性洗洗好。
他是个说干就干性子,晚些谢瑛回来时候,便发现水阁里没人。
那阁子四面开窗,极其通透,崔燮又是来观景,不至于躲在角落里不叫人看见,所以说人应当是已经走。
难道是有人过来找他?
谢瑛心里霎时间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自己方才不在——他是跟着那多同窗来,若叫人撞见他和自己在水阁单独相会,又算什呢?
谢瑛简直想拉过他来数落顿,可看着他那副像是叫他吓着模样,又有些想笑,只看着树上白衣拧得发皱下摆,叹道:“要是不来,你就打算湿着穿这中衣?如今已经是七月,晚上风凉,不怕受寒吗?”
崔燮拧干袖子,过去给他摸摸:“手劲儿大,拧得干干,有风也不凉。”
刚从洗衣机里甩出来也就这效果。
谢瑛只看见他手臂伸到自己面前,手上缠着条拧得皱巴巴衣袖,终于伸手摸下——摸下他冰凉手臂,低声问道:“冷不冷?这样湿衣裳不能穿,你先穿中衣……毕竟是习武人,身体比你好。”
他手果然十分热,崔燮光着膀子洗衣裳也吹些风,叫他手在腕上摸摸,连上臂胸前都觉着燥热,唯有心口微微发凉。
他在心底极轻地笑声,提着包衣裳包袱,仍朝水阁走去。
崔燮人虽已不在那里,地方却还是个赏景听曲好地方,比人挨人戏台下强多。他也无意再回去看选美,宁可在这清静地方多歇歇。
然而走到近处,他忽然听到阵不太自然水声。低头看去,便见大团白色缩在接着水面低矮木板上,岸仔细看看上面还顶着个黑色脑袋,正哗啦啦弄水。空中凉风吹过,那团白东西还打个颤,分明就是个人蹲在那里洗东西。
谢瑛脚步微顿,低低叫声:“崔燮?”
他这回顾不上叫贤弟,也没想起叫公子,直接呼他名字,地上那个硕大白团儿慢慢长起来,挂着淋淋漓漓水滴转过身,果然正是崔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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