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举人在自己身上挑不出毛病来,看着如今崔燮这出息样子,也淡忘他从前不怎聪明日子,想想,便把毛病推到别人身上:“听说他继母妒恨他,或许是背后拦着不许他念书?当时也没觉出什,只记得他跟他二弟念书时,都是天不来半天,能学得进什。”
说着把和哥拉到身边,抚着他头顶说:“燮哥自打从老家回来,倒是长进许多,管教幼弟也严厉,轻易不许逃学。只不知他二弟出门历练趟,回来能否长些出息。”
蒋县令险些忘他家还有个二儿子,叫他提醒才想起来崔家还有过那个夫人,暗叹道:“慈母多败儿,那不慈母亲更是想着法儿地要教坏前房孩子,倒也不是个先生教得过来。”
这想,倒是有些同情陆先生:崔燮有两个先生,这个才教两年,教不好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必定是那继母不让继子安生读书,从前请先生又是个不会教,打坏底子,他才教两年,又教得出什来?
他便安慰道:“师徒间有缘份,科举登第也是。当初是你们缘份未到,如今到,他不就肯安心念书,还叫你接着教他弟弟?或许后年你场里缘份也到,你们师徒还能同登桂榜,成就段佳话哩。”
。
蒋县令喜欢和哥小小年纪便通礼节,亲手把他搀起来,还给个装着香刃荷包让他去玩。和哥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谢,捏着荷包站在先生身后。
陆举人看着他言行,随时纠正,教得比他亲娘老子还上心。蒋县令也喜欢他这样尽心老师,又看他身圆领通袖襕衫,四方纱巾,软绦垂带,听说还是个举人,更加几分客气,坐下叙会儿话,温言问他姓名出身,是哪榜中举。
陆举人年纪空长几岁,可出身低榜,在正经进士出身县令面前就算后辈,躬身行礼,道:“晚生陆博山,字大用,是成化十六年河南榜第九十二名举人,向在崔家教导几个学生。今日他家小主人不在,晚生特来陪侍老父母。”
蒋县令听说他是个举人,又自称是向教崔燮,不禁想起些传闻,问道:“你在崔家教几年?他们兄弟都是你教?”
陆先生那干瘦脸上笑容展开,显得比寻常光彩几分,拱手谢道:“
陆先生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说:“正是,崔燮回迁安前,就曾教过他两年,只是们师徒缘浅,不曾教出他什来。”
他就是后头教崔燮那个举人!他当初是耽搁崔燮进学,怎见今还能待在崔家,又教上这个小孩子?
可看他样子,对那小弟子又是极上心,教出来孩子也知礼仪进退,不像是个误人子弟先生。
蒋县令心里纳闷,忍不住考教他几句,却发现他不仅经史俱通,就连那宋儒书里生僻问题他也对答如流,当真是个有学问。
他不觉问道:“看你学问还好,性情也严谨,怎就和那个崔监生没有师徒缘,教不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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