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解酒汤不大管用,崔燮离开他家时还是有些懵懵,连衣裳都忘换,把谢瑛旧衣裳连穿带拿地带好几套回去。
小计掌柜坐在车上,看着他眼神散乱,不大清楚样子,有些担心地问:“相公这是喝多少酒,还能理帐?小把家里和通州这个月帐本都拿过来,相公要是看不就先拿回去,小跟崔启在客栈住上两天,等你看完帐再回去?”
崔燮觉得自己心里还是明白,对着车壁看会儿便答道:“不用,拿银子来,数数就清醒。”
计都把车板下藏着银子翻出来,让他抱着数几遍。窗帘外偶尔透进来光打在银子上,闪得他眼前白花花,脑子渐渐转动起来,忽然把银子推,抓着崔启说:“你们还真不能走。画新图,小计掌柜你帮带回去迁安,顺便叫计掌柜和崔源进京来见趟;捧砚就……现在老爷走,崔家是当家,捧砚就留下来跟着学画,在家里店铺学做买卖吧?”
不要着急。要是真能做出来,你拿来洗脸、沐浴都挺好。”
谢瑛自然也不会往身上抹什花露,只是鼓励几句,支持年轻人创业而已。
他又叫人替崔燮布几样菜,自己就着樱桃慢慢吃酒,边吃边问他回京之后日子过得如何,在家里还要管买卖不要。说到买卖,他倒想起在花厅见着崔启和计都,因便问道:“那两个人也跟你回京?往后就在京里给你开书铺?”
崔燮自己也还没想好,手支着下巴说:“家里有三家店铺,都不大赚钱,想转家做书店。他们俩大约是来找对老家书斋帐目,想先来拜望谢兄,就把他们道儿带来。”
谢瑛道:“总是京里好。迁安太僻远,印出来书总得花几日工夫才能运到京里,你卖也慢,等着看书也急。现下你在京里有家有业,人手又多,开新铺子极容易。再说你是天子见过、特旨塞进国子监人,哪怕无官无职,也没人敢欺凌你。”
成化天子能知道他个住在乡下,五品官儿子?这事肯定也是谢千户背后出力!
崔燮心中涌起股热意,给自己斟上杯烧酒,起身敬酒:“能走到今天,亏不尽谢兄背后扶持,只能祝这杯酒,以表心意。”
他缓缓喝酒,将杯底反亮过来,眼睛烧得亮晶晶,诚意从眼底透过来。谢瑛也端起酒饮而尽,微微颔首:“这就够,再喝下去你就要醉。”
崔燮也随着他点点头,坐回椅子上,老老实实地说:“其实已经有点儿醉,老忘自己现在十六,不像二十来岁爷们儿那能喝。”
谢瑛不禁笑出声来,低声吩咐小厮:“把崔公子酒撤下去,换姜砂汤来给他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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