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低调地混在人群里送他,却不想司业走到他身边忽然站住,还拿起他笔记本和笔看几眼,问声:“你方才记就是这些?不怕只顾抄记,耽误听讲东西?”
上课记笔记是每个天朝学生都有好习惯,不然临考前拿什背呢?
之前他在林先生那儿也这抄,林先生没纠正过,他也就顺着习惯写,却不想费司业不高兴这样。
他在老师面前向老实,低下头解释道:“学生基础不好,听司业讲到不知道地方,就想记下来回去慢慢查。若不记下,就怕回头忘。”
费司业也不像真要责怪他样子,翻看几页笔记,点点头:“知道自己不足,肯上进向学就好。只是你记得这细,怕只专心抄写,有些该听、该思索反而漏过,倒失会讲本义。”
片素白,色彩简单,连上色带分版,有个多时辰也就收尾。
===================
这天才是崔燮正式上学日子,又赶上博士会讲。他不敢迟到,提前半个时辰就打马出门,以骑自行车速度奔行过京城大街,提前盏茶工夫坐进讲堂。
早上大课是国子监司业费訚主持,讲是《孟子·离娄》章句。
费司业年纪只比林先生大几岁,却是会元出身,学问精熟,教课水平也明显高出林先生大截。他讲课时不只是按着宋儒经义照本宣科,而是从经史中旁征博引,每字、句都有来处,听后就叫人感觉自己也有那丰富知识似。
崔燮连声应是。
费誾把笔记放下,温和地说:“若有不懂地方,就找本堂助教问,或者在时来寻也可以,不用拘谨。你家里没有书可以去彝伦堂里借阅,你若有心向学,就该多读几本,莫辜负这般年纪。”
他甩甩袖子,洒然离开。身后那个年小学生倒是驻足多看崔燮眼,却也不曾开口,只朝他拱拱手,匆匆追上费訚,也离开讲堂。
崔燮拿枝自制炭笔,边听边作笔记,恨不能字不落地把他讲抄下来。可恨这时代没有PPT,也没有黑板,不然老师在上面板书,他们在下面抄,不就省力多?
将来他当国子祭酒,定下令给国子监所有讲堂、学斋都装上黑板!
他心里暗暗发誓,字也写得越发飞逸,会背经义只写头尾两个字代表句。记到没学过文字时,他简直恨不能改成横排版式加快速度,可旁边坐学生已经有几个在看他,连那位司业也看他两眼,他更不敢表现得太特殊,只能老老实实竖写。
费司业滔滔不绝地讲上午,竟连个教案都没有,所有东西都是盛在脑海里,再偏僻史料说起来都是挥洒自如,完全没有过停滞、思索时候。到这场大课讲完,他脸上也不带疲态,袍袖拂,潇洒地从堂上走下来,叫学生们散学。
学生自然不敢走,都站起身恭送他离开,只有个年小学生跟在他身后同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