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氏不是前些日子刚因为妒恨继子,找个投帖诬陷朝廷命官吗,怎当儿子倒给她写起陈情表?
咱们大明朝还出闵子骞?
高公公是曾在成化天子面前给他说过好话,立刻拿过表章,朝天子道声恭喜,先定调子:“人说忠臣必出于孝子之家,看这话该倒过来说,孝子必出于忠义之士嘛。这不是皇上先表彰他忠义之行,他才越发以忠义仁孝自省,能有今日这样大孝?”
另位秉笔太监萧敬瞄信眼,慢声细气地说:“高公公虽这说,可徐氏案子是皇上钦定,这崔燮若给徐氏脱罪,那可就是有负皇上恩宠。”
高太监淡淡地说:“母子本是天伦,为人子者给母亲脱罪岂不也是天理?何况这小义士也知道忠君道理,萧公公还没看信,怎就知道他定是要给继母脱罪?”
贤恶妇也要来探望。
朱骥朝旁呶呶嘴,就有力士接过食盒,告诉崔燮:“们佥事已是答应,快行礼就走吧。”
朱大人带着队伍先行离开,谢瑛转过头来看他眼,像是在微微颔首,又像只是在马上颠簸导致轻颤。崔燮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还要做戏做全套,隔着院墙叫几声“母亲”,朗声说要替她赎罪,而后深揖到地,连作三揖,起身抹抹眼眶,红着眼牵马离开,直奔通政司。
通政司不只是朝臣上折子地方,也可供军民上疏奏表,以陈诉冤情。崔燮顶着户部郎中之子身份,又不是要越级控诉,只是上份陈情表,倒也不算违规。
他路上反省下该哭哭不出来问题,拔根头发往眼里划划,眼泪“唰唰”地涌出来,看着就有真情多。
大太监覃
他红着眼进司递折子,通政司知事也听过他家这案子,见他要上书陈情,便好意劝句:“这是上命钦定案子,事实俱在,绝然翻不过来。你父亲都要跟犯妇义绝,你还惦记她做什?回头你买副好棺木替她入殓,找个地方埋骨,也就算孝顺。”
崔燮眼角滚下滴泪,闭闭眼答道:“学生也知道朝廷法度,只是身为人子,如何能坐视母亲受苦?家母日是学生之母,学生便要尽人子之心,为她奔走。何况学生家中上有祖父母、下有未成人弟妹,若家母被刑,这家老小又由谁照顾呢……”
知事是官荫生出身,虽没经科考,也是读着经书长大,只能夸孝义,不能劝崔燮别孝顺那不该孝顺人。他看着崔燮两眼哭得微肿、鼻尖儿发红,不免暗叹天理不公,这等恶妇偏能得着个好儿子。他摇摇头,劝道:“你回去等消息吧,就在们衙门堵着也没用,必定把你折子送上去就是。”
他劝着崔燮走,回去便将折子夹在各地百姓陈情、诉冤表章里交上去。
通政司折子都是转天早在御前现拆,司礼监几位内相拆检奏疏时,看见这封迁安秀才崔燮为继母徐氏上陈情表,心里都有那丝异样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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