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言《诗》‘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故治《诗》必先通训诂,迁安县里也寻不出什好先生,你便把学籍挂在这里,回头进京或却南方游学。先研习宋人训诂学问,再精读郑《笺》,《正义》《毛传》……虽然是前人学问,不能在墨卷上挥洒,但你难道辈子只作科场文章?需得明白前人如何说,将那些考辩之文互相印证,才能略窥《诗》之大意。”
崔燮认认真真地应,对自己将来能不能去别地方治学却还是有点儿没底。
以他对那位崔郎中仅有印象看来,他好像是个有点儿控制欲和狂躁症人。他是因为在迁安没人理没人问,才冒着风险出来考这个童试。现在京里出事,他得回去进宫奏对,崔郎肯定会知道他中秀才。
那崔家人会不会想法控制他,不许他再出门读书?
他不能赌这个可能性,还是趁进宫机会抱抱皇上大腿,能说动他允许自己出门游学最好。再
戴大人给他取字,越发拿他当自己学生看待起来,又问他学问事。
崔燮那点儿速成学问在御史面前不够问,只能摘着林先生讲《朱子集传》和刘师爷送《诗传大全》里注释答,答得干巴巴,再问深点儿就只能靠编。
戴仁问几句便摸清他底,道:“你文章写得好,经义却平平,当初选《诗》作本经,就是为科考吧?学子自童蒙时便开始习《诗》,科举时也是以《诗》《礼》二房考生最多,人都以为《诗》是最易学经,却不知《诗》有正义、有旁义、有断章取义,才是最难透彻本意本。”
崔燮低着头,惭愧地解释两句:“弟子初学经时,什也不懂,因为业师林先生治是《诗》,也就跟着以诗作本经。后来也确实是忙着科考之事,没能踏下心来读先儒文章,就只看部《集传》、部《大全》。”
戴仁微微点头:“这也怨不得你,科场上只重《集传》,就连程子传注,凡与朱子之意相忤,考官也不肯取。你肯读《大全》,已经算是看得多。”
他看崔燮眼,微微叹息:“以你年纪和天份,不该只是为科举而读书。永平府荒僻,自来不是出才子地方,所以童试也还能容你混过去。等到会试时候,天下才子云集京师,场里考试,凭你这半通不通,只晓得从传注里寻摘词句经义文章,怎比得过人家经学功底深厚?”
崔燮给他说得额头冒汗,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答道:“弟子年幼无知,还请老师教。”
这声“老师”叫到戴仁心里。他拉着崔燮手说:“你坐下吧,好好个小三元案首,怎到这里罚站来。只是劝你趁着年轻多读书,别把科举作官当作为本业来经营罢。”
崔燮点点头,又坐回去。
戴仁有些可惜地看着他:“今年是最后年提调北直隶,巡完岁考就要回京待命,以后也难得有机会说话,所以今日多劝你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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