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看着这满院子人接个圣旨这样喜事都弄得跟要下狱似,也不欢喜,便沉着脸叫人搬香案,焚香传旨:“着去徐氏五品宜人诰命,下诏狱,命锦衣卫前所千户谢瑛主理其指使人投匿名文书告人并诬告二罪。”
谢瑛跪下接旨,命人立刻剥去徐氏衣裳首饰,押上门外囚车。崔家妾侍、子女、下人都瑟瑟发抖,却连哭也不敢哭,都庆幸着锦衣卫只拿那个,不牵连到别人。
崔榷也叩头谢恩,长跪着告诉高公公,自己早已写出妻文书,与徐氏和徐家人再无干系。高亮不置可否地笑笑,摆出副温和态度说:“大人别担心,那徐氏事你顶多只落个管教不利,不至于受牵连。毕竟你家出个忠义报国神童,皇上喜欢,得给他几分体面。”
崔榷瞳孔猛地缩,咬着后槽牙问:“公公说是下官那个不……在京儿子崔燮?”
高公公笑道:“正是他。崔大人,皇上还有旨意,等这案子结之后,要召他进宫考较。你接旨,就抓紧把他从永平府接回来,早些安排他到礼部练习应对礼仪。”
挣个诰命来,她现已叫人拿下诏狱拷掠死!”
高公公不乐意,叫小太监高声问:“崔大人怎妄自揣测朝廷法度?厂卫都是奉皇命办事,岂是那不分好歹就拿问人?你自己不乐意留着犯国法妻子,想要休妻另娶,那是你崔大人自作自为,往锦衣卫头上赖什!”
院子里人这才发现外头已经叫锦衣卫围住,顿时腿软得跪地。连那要打要杀徐家舅爷也低声说:“小并不是崔家人,求大人放过小吧……”
谢瑛吩咐道:“把这些人无关人等弄走,让公公宣旨。”
番子、力士们上去,也不问谁对谁,把凡吵闹、哭泣、衣冠不整都拖出去。中间有个闹得最厉害,叫人拉起来后还喊着:“不是徐家人,是崔府公子,爹是崔郎中,你们放开!”
崔榷心里叫苦不迭——若知道那个庸碌无能
高公公拍拍胸口说:“唉哟,这也是崔郎中儿子?崔义士那个可人疼小公子,怎有这样弟弟。咱家可看不这个,把他拉下去管教下,待会儿宣旨时可不许人哭闹。”
谢瑛看着他身上那套揉得又脏又皱天青色潞绸长袍,也微微皱眉:“这也太不体面。”
他哥哥是个刀临颈间而不变色义士,弟弟却见来宣旨太监都恨不能钻地里去,果然是因为母亲教子无方吗?
他挥挥手,索性叫人把他拉下去,又派几个小火者到后宅叫他家妻妾儿女出来接旨。不时内侍便把人拉出来,只除个老太爷瘫在床上,共来个老夫人,六个妻妾,两个小儿女,乌泱乌泱地跪院子。
徐夫人撕打得蓬头垢面,妾和庶子女也畏畏缩缩,看着这群内侍和锦衣卫,活似看着索命阎王似。独老夫人身上虽也有些凌乱,精神气儿倒好,眼里含着泪光,眨不眨地盯着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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