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掌柜见他走,少东家又当不成官,便也有些失落,跟着起身告别。崔燮却抬手按住他,说道:“计掌柜且慢走,还想问几句《四书对句》事。”
崔燮压根儿就不想进京,更不想再见着崔郎中夫妇,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倒是那本书如何卖进京城,又如何入兵部尚书眼——
这《四书对句》打从印出来就是摆在摊子上也无人问津东西,怎忽然就有大客户来包圆,这巧还叫兵部尚书看见?而张尚书怎就忽然对个小学生集对句感兴趣,看之后不仅不曾随手抛掷,还兴起拿他当榜样劝导生员读书念头?
总不会是崔郎中良心发现,叫人把他摊子上卖不出去书包圆,还特特向张尚书举荐他这个神童儿子吧?
就是崔郎中真失心干出这种事,人家正二品兵部尚书也不能自降身份配合啊!
大明著名八股教辅书,朝廷屡查屡禁,屡禁不止,开科举押题滥觞,年年再版《京华日抄》——序言劝学文章里——竟然有他崔某人姓氏家乡和他对句书名,这是何等荣耀!
【距离成为崔后雄日子不远。】
崔燮悄悄挺挺胸,打算八月乡试结束后就请刘师爷帮忙攒份顺天府闱墨刊印。
计掌柜眼巴巴地看着他,眼见他把那篇文章从头看完才敢说话:“东家,看你这是入尚书大人眼,往后就能步登天!咱们现在又不合从前那穷,几千两银子总拿得出来,你就算考不中秀才,咱们就捐个监生,再捐个中书舍人,有尚书大人在朝里照应着,你不就能当官?”
崔源强按捺着激动说:“少爷你当神童,还得尚书大人赞赏,那老爷是不是就能让你回家?”
可要说这是巧合,那就更是侮辱他这
崔燮摊开《劝学篇》,指着前面武学纲纪废驰段跟计掌柜说:“你看人家张尚书意思,那就是为给武学弟子竖个贫寒坚贞读书人典范,得自己读书进学才称得起人家嘉许。要是他刚把写成贫而好学学童,转头买官去,那些生员们要怎看?这岂不是逆尚书大人意思?”
又看眼崔源,直白地说:“回去当郎中公子也是这结果。咱们大人是断断不能让回去。”
崔源不甘不愿地叹几声:“少爷本来就是郎中公子,怎能为他篇文章就不当呢?那尚书再尊贵也得讲道理,再说老爷向耿介,不是那等巴结上官人……”
崔燮微微摇头,淡淡笑道:“这事往后再说吧。如今已名声在外,明年岁试又多重保障,正该庆祝。源叔你去叫黄嫂把那只火腿炖,晚上咱们自己庆祝回,也别闹得太大,省得人家说咱们不庄重。”
崔源也知道崔燮如今就是别居长门陈皇后,等汉武回头是等不来,能得司马相如赋就是运气。他便收起那点妄想,叫黄嫂子多备几个好菜,自己又去丰顺楼订酒菜,晚上叫书坊人也来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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