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在,几位客人便自己喝茶聊天,顺便打量着崔家这座院子。
他就住在这小院子,用着这样破旧家什……
当初在诗会上见时,他们倒没特别注意个没功名小学生。后来白得崔燮画笺和诗集,再看到他住着这样院子,沈诤不禁就有些惭愧——沈家家大业大,印书事就该他包下,他却未曾多想便同意叫这个清贫少年承担。
他还分送参与诗会之人每人本新书,这多笔银子赔进去,他家里店铺还支撑得住吗?
沈诤满心同情,甚至想掏出银子补贴他,又怕伤他自尊心,等到崔燮回来便纡折地问他:“崔公子那套诗集印得极精致,有心买几百套送给原籍老家亲友,不知你那里
自从美人笺在重阳诗会上露面,每天巳初书斋开门,店里就能挤进群士子、武人、富户、工匠,乃至闺阁女子丫鬟仆妇……叠声地催着要买画笺。
因王大官人澄清美人笺制造者是个忠义汉子,他那些兄弟朋友派人去挤购时就不提“崔美人笺”这个名字,只规规矩矩地说要买“崔笺”。但这说法本来就是别处流传出来,排着排着队,就会听到有人要“崔美人笺”。
知情人心里默默地笑,却没去纠正别人误称。而且这略带香艳叫法十分顺口,以至看店两个伙计有时忙得头脑昏乱,也会顺口问客人:“今日崔美人笺已售罄,客官可要来本沈园集?里面前三名诗与汤案首《咏婉宁》页后也配美人图,而且本只要两五钱银子。
“盒美人笺八张,也要二两银子,这才两五钱就能买到彩印四美人图和本县才子最新诗集。客官想想,这就相当于只花五银银子就买到套诗集,又是带彩图,天底下还有这便宜书吗?”
有些爱诗人就买,有些不爱诗但爱画也买,还有些人是单为收藏他们家刻印品而买。托这彩图福,往常只有参加诗会才子们才肯买两三本送人诗集,这回竟也卖出二百来本。
诗集印出来之后,崔燮还叫计掌柜给所有与会之人各送本。
参加诗会书生出诗集是惯例。崔燮在园中揽下此事,他们原也都抱为收藏自己诗文而买几本念头,却没想到崔燮竟把诗集印得这样精致,还特为他们绘新插图。而且这个未及志学之年少年,竟还体贴地给他们每人送本书,他们这群生员难道还能装聋作哑,收下书就不理人家?
诗会主人沈诤牵头,与预定写狐女颂文汤宁等几人联袂登崔家大门。
他家那条街口竖着急公好义坊,几位秀才在牌坊外下车,过牌坊不等上车,那座顶着圣旨如意门就已在眼前。几人于是也不再上车,直接走上去敲开崔家大门,跟崔源报上来此拜访意图。
崔源想不到小主人竟结交秀才相公,喜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连忙把他们让进厅里,叫黄嫂叫她丈夫去林先生家请假,让崔燮回来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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