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镛忽然开口,带着几分感叹之意说:“能印出这样如工笔画成彩笺,又何须在意其笺纸上画是什图,应什时节?看你家笺就叫崔笺最合适,今日之后,两京十三省只怕都要争买崔笺!”
作者有话要说:郭镛那首取自明诗综,吴鹏《节后见菊》
重阳已过十余日,才见疏篱菊有花。厌逐纷华供俗眼,独留冷淡伴诗家。
清霜数朵水边净,落日枝风外斜。为汝秋深慰萧索,酒酣聊取插乌纱。
调下诗尾
展开,露出点淡绿裙角,秋色褙子,林先生脸上笑容微敛,露出点惊讶之色,疑道:“这是你店里请人画?竟真在笺上作画,这是要费多少工夫,却是有些奢靡。”
崔燮手指错,整幅画笺展开,露出手执白菊花窈窕佳人。这下子不只是林先生,主人沈诤和主宾郭镛等素有才名、见过不少传世书画秀才都忍不住站起来,惊异道:“这是谁画?这样画居然拿来作笺纸?”
他这才抬起头,对众人微露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晚生之父只是清贫京官,又岂能奢侈到请人作画以为笺?这是晚生前些日子蒙林先生赐卷京里来好文章,特地为其中首菊花诗配画。因其画与重阳相宜,才叫店里工匠印出来作消遣,并不费多少物料工夫。”
他把成卷画笺打开,每人送张,指着美人图旁小诗说:“正是这首诗,晚生实在喜爱,吟咏之不足,便制以为笺。”
众人哪里还顾得上看诗,光看着诗旁美人儿挪不开眼,半晌才有人叹道:“这哪里是菊花笺,这分明是美人笺啊!”
儒林外史里写秀才之间称朋友,童生称小友,秀才不跟童生叙齿
林先生险些捏皱纸,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力道,轻咳声,问道:“你是从何人学画?你从何人学制笺,怎能印出这样艳丽彩画?莫非是京中之法?”
这也不对啊。迁安虽然地处偏僻,靠近山海边卫,可好歹也在北直隶,京里东西来往并不困难。他往常买南笺北笺,可从没有过这精致昳丽,不似人间之物。
崔燮单纯地说:“弟子是从江西陆举人学画,制笺却是不会。只是临时起意想要彩笺,叫那些工匠试制,他们就印出这样。”
……那是什样神工巧匠啊!林先生心都有些颤,只能叹声“不愧是郎中府工匠”,然后问他:“你这笺有名字吗?”
崔燮摇摇头:“也就是菊花笺、重阳笺之类,随意叫吧。不过这张画上之人是晋阳书生方宁所遇妖狐婉宁,要就叫婉宁笺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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