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们听这办法,立刻就拿出颜料和雕好板来试印——仍是那套墨梅版。印刷匠中经验最丰富老师傅赵石亲手涂刷梅花花朵刻版颜料,将纸印在墨梅上,用手指在纸上轻揉,朵朵压出颜色,提起来观察效果。
梅花印得轻柔艳丽,边缘微微润开,真像是用笔画出来。
赵石激动得眼眶发红,“唉唉”地叹着:“真是老,这们简单法子怎生就直没想出来,还要公子提醒!亏得公子是文曲星下凡,天生千伶百俐,见知十,不然光靠们这些老糊涂工匠,什大事都耽误!”
崔燮笑笑,随口敷衍:“你们日夜浸*在雕版里,走深,时就难往别处想。却是外行人,也不管弄得成弄不成,想到什说什,这才显得灵活些。”
他看外面天黑早,便嘱咐道:“天太晚路上不方便,现在也不急着雕版,你们吃
大哥真要去参加那个诗会?你身上还虚着,重阳那日山里又冷,不会叫寒气逼进伤口里吧?”
其实有谢千户送伤药和请御医,他屁股上伤疤早都平,肩上也只是点淡红刀痕印檩,先前还有点微痒,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
崔燮隔着衣服摸摸伤口,笑道:“身上伤早好,只是你跟你爹担心太过,不信你摸摸?”
捧砚摇摇头:“摸有什用,又不是太医。算,叫黄大嫂给你絮个薄棉袄穿在里面,宁可穿多些,也别叫它受凉。”
崔燮笑笑,目送他跑向院子里,自己转身去后面工作室,询问匠户们刻版要花多少时间,能不能赶上重阳诗会。
雕版匠人都笑:“俺们极快也要四五天才能刻出张版。捧砚小哥给俺们数,这书刻出来许有百来张版,单刻字也花得三个多月。图又还要印成彩版,须得多刻几版出来套印。如今都交闰八月底,重阳哪里赶上,十月里能印出书就是早。”
崔燮早猜道书是赶不上,但度量下时间,觉得如果只刻张图,图下再配上句文中精妙诗句,似乎应该来得及。他这两天再练练线条,九月初便可试着模仿那些绣像画张。若实在赶不上刻印,就只好手绘几张美人图,到诗会上纯卖人设。
他又问几句技术上问题,状若不经意地提点下印刷颜色太实太死解决办法——想要将颜色印得如同晕染样轻柔,可以以手指按着那部分纸上色;而要印深些、实些地方,可以用指甲刮描,比全用棕耙刷灵动。
其实他恨不得把化学书上东西直接写下来给这些工人看,但个官家公子不知道印刷艰难,任性想要印彩图是正常;个从未接触过印书人突然拿出超越时代彩色印刷术,那可就是妖孽。
所以他只偶尔提点意见,引导工匠们突破思维局限,之后匠人们就能自出机杼地补全他没提到技术问题,甚至研究出比全盘照后人记录下工艺更好印刷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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