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摇摇头,随手在笺角画几枚或完整或半剥壳栗子。这两天才吃栗子,他也照着画不少,如今没有实物也能提笔画出来。李进宝在旁边看着,见他虽然画是些小东西,却跟要鼓立出纸来似,不由地赞叹:“原来公子会画这般好画。”
崔燮淡淡笑:“以前学过,也能略略画几笔。想知道,若是这样颜色深浅不同图样你们可能印出来?”
计掌柜半张着嘴,不敢说不行,也实在说不出个“行”字,含糊敷衍着。
李进宝有些着急,像看不懂事地孩子似看他眼,强笑着说:“这可怎印,版雕出来,那版面刷墨地方都是齐,就只能印样深浅,这深深浅浅可怎印。”
崔燮也笑笑,反问他:“怎不能,刻出版来,涂色时有地方涂深些,有地方涂淡些,不就印出来?”
张妈妈走后不几天,计掌柜便带着李进宝和个雕版工匠张大到前院求见崔燮,说是染出深红、粉红、浅绿、浅青、杏黄几样染色粉笺,还印边框,请崔燮赏玩。
笺纸大小近似A4纸,略细长些。其中有半是纯彩笺,另半笺纸四边印着朱红缠花草边框,花样描得细细,可见雕工不错。框中分出六行格子,笺纸边角处还有水洇出自然痕迹,更显雅致,左下角印着他们致荣书斋斋号。
若将这笺纸与现代学生用笔记本、信纸相比,可以说是粗陋。可真拿在手里,摸着那光滑舒适手感,看着那古朴温润配色、笔直均匀边框线条,崔燮又觉得这笺做得相当精致秀雅。
——至少纸面上就有格子,比他这许多天来练字用,要在下面加垫格才能保证字直行齐普通竹纸、棉纸强得多。
而它所有不如人意地方,不就是等着给他这个穿越者改吗?
李进宝习惯地说:“哪有那般容易,公子你想得太简单,们干老这行……”
张大忽然拉扯他把,凑上前云,指尖在枚线条和阴影都画得较简单栗子上划划,低声说:“公子若要次印成这样恐怕不易,但可以先用淡墨印出深地方,再拿笔对着图勾勒线条。”
终于说到这步。
崔燮“唔”声,故作
他试着在笺上写几个字,果然既吃水又不晕,写字流畅顺滑,比平常纸不但好用,写出来字也显得更圆润秀美似。若是最开始就用惯这种笺纸,怕是以后再用次些纸写字都不顺手吧?
反正他就忍不住多写几行,默下整段“子夏问孝”。
两个匠人在旁紧张地看着他,计掌柜更是心跳不已,直到他抬笔,才憋着那口气,低低地问句:“公子觉着这笺制得还可入眼?”
李进宝搓着手笑道:“这是赶工出来,不算最精致,还能再改进。公子若要好看,还可加些云母粉,纸面就能有亮闪闪光泽。”
张大更沉默些,双手在衣袖里搅着,却是径低着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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