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妈妈笑道:“阿弥陀佛,可算好。那个以后再也翻不起风浪来。”
徐夫人连老爷都不管,天天只盼着崔明回来,给她捎回来崔燮身败名裂,在老家都不敢出门见人好消息。可是等来等去,没等来好消息,却只等到车夫捎来崔燮封信,告知家里,崔明因为盗卖他月例,已经被迁安县令下狱,判绞刑。
徐夫人瞬间冷汗涔涔,手里信轻飘飘摔到地上,自己脖子上仿佛也套上条绞索,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把房里几个养娘、仆妇都赶出去,紧紧抓着狄妈妈手说:“这挨千刀小杀胚,他是恨上!他这哪里是告崔明,他是杀鸡儆猴,做给看呢!”
狄妈妈安慰道:“夫人你别看他闹得欢,他还能蹦哒回京里吗?咱们老爷最重官声,那个把崔明送官就是丢家里脸,老爷心里定然恨他不懂事,那不就越显出咱们少爷听话懂事吗?”
崔榷有些日子没这早回家。徐夫人在后宅听见人通报,忙吩咐厨房给他整治肴馔,又亲手剥几只螃蟹,倒上碧绿清透菊花酒,端到他手边。
崔榷毫无胃口,勉强夹箸剥好蟹黄便撂下筷子,问道:“你安排人给燮哥送月例去吗?”
徐夫人笑容微滞,低声答道:“已经叫崔明去。燮哥住在县上,送米送菜、做衣裳被褥什也不方便,让崔明折换成银子送去。还说叫他去庄子上吩咐声,中秋节礼单给燮哥送份去。老爷可还有什要捎给燮哥?”
崔榷面沉如水地说:“他缺什东西!就是有缺,锦衣卫也给他送过去,何须这做老子多管闲事!”
锦衣卫?!徐夫人心头颤,目光游移,心虚地问道:“锦衣卫?咱们燮哥又跟锦衣卫惹上什关系?”
徐夫人把信拾回来,等着老爷回
崔榷眼前闪过永康侯笑容,心头郁闷,不愿再提旌表事,只敷衍声:“崔家耕读传家,清流门庭,与锦衣卫能有什关系。便是恩师与万指挥联宗亲,和他们也不……罢,外面事你不必打听,下次给燮哥送东西时少送些,磨磨他性子好!”
徐夫人听出他冷淡和厌弃,心跳渐缓,拿帕子遮住嘴角抹轻笑,柔顺地说:“燮哥他只是年纪小,老爷多教教他就好。这着吧,下个月该送月例时,派个家里老人儿过去教教他规矩,教得他懂事,也好回来过年。”
崔榷冷哼声:“叫他回来,连祖宗也别过年。叫他就在老宅好生反省着,等京里人忘这事再回来吧!”
徐夫人满心欢喜,殷勤地服侍他吃饭,自己倒只吃小半碗茶泡饭,两块蒸得骨酥肉嫩红糟鲥鱼。
用罢饭崔榷拔脚就往后院去。这回她心里倒没像平常那样含酸,而是迫不及待地叫狄妈妈来,满面春风地吩咐道:“这些日子拘束衡哥儿,你快去告诉他,以后不必再装病,只别在家里闹得太厉害叫他老子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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