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吃惊,脸上扭曲笑容也凝在唇边,看起来滑稽又诡异。周围看热闹都给他这嗓子吓着,才意识到他还是个京里大官公子,不由得默默收声,把膝盖弯低点儿,藏到别人身后。
那几个儒童和稍远处书生却不禁摇头撇嘴,觉得他这样责骂父母派来管教他家仆,是不够敬重这两人背后尊长。
他却不理别人,上前步,疾颜厉色地呵斥道:“你方才当众诽谤不孝,看在你是家里用老下人,有祖上面子,不想当众处置你。却不想你丧心病狂到连母亲都要诋毁!来人,把他嘴给堵上,别让他口中再说出‘老爷’‘夫人’等语,毁父母清正慈爱之名!”
崔明都想不到他能这样颠倒黑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捧砚反应得快,上去便抡圆巴掌照他脸打记,崔源也赶忙冲上去制住他,生怕他,bao起伤自己儿子和小主人。
耳熟。
二管事也看见他,立刻挑起眉头,朝他露出个不怀好意笑容,高声叫道:“大少爷,在这儿等你许久,你可算舍得出来!”
周围众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窃窃私语之声嗡然沸腾。人群中有几个格外显眼白衫童生正往他们这边挤,其中个少年瞪圆清亮眼睛,朝后面赵员外叫道:“爷爷,你们叫下学早点儿回家陪客,陪就是这人?”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凭崔明这几句话,他来到迁安之后给家里塑造父慈子孝人设,就毁得彻彻底底。
崔燮沉着脸走到那辆车子前。崔明挑起边儿眉毛,露出个油腻腻笑容:“大少爷恕罪,小管教下人声音太大,惊扰你。小今日是来给大少爷送月例——夫人知道大少爷是带着杖伤出来,怕你少衣食药品,特地叫小送上好份例来,请大少爷领进去吧。”
赵老员外也看得心跳加速,连忙吩咐:“赵奎、赵生,快护住小燮哥,别叫那两个人打伤他!”
崔家车夫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车来帮二管事忙。崔燮却上前步,淡淡地看他眼,问道:“你也想以仆凌主?”
车夫是外面雇来,不是崔家家生子,更不是夫人心腹,没有崔明那样底气。思来想去,只能低头拱手,求道:“大少爷开恩,俺们也是听主
他朝着车夫扬扬下巴,骄傲地笑道:“进院儿去,把咱们给大少爷带来东西都卸下来。”
崔燮抬手拦住他,沉声问:“你说你是家里派来给送东西,有证明吗?有月例清单吗?”
这还要什单子?夫人肯从手指头缝里给他漏下点儿东西就不错,他还当自己是在家时大少爷?
崔明抿抿唇,鼻子里发出点哼声,不屑地笑笑:“大少爷,咱们家里发月例还有什单子,还不是什身份发什。这都是夫人亲手给你预备,难不成夫人能克扣你……”
崔燮忽然厉声喝道:“住口!你敢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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