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只当听不见,叫捧砚端着菜跟自己到炕上吃,让他陪赵车夫在堂屋喝酒。赵车夫还要赶车,也不敢吃太多酒,只就着脆骨喝几盅,又痛痛快快地吃四五碗饭,略歇歇就辞别他们,拿车钱回通州。
崔源张罗着收拾碗筷,把剩菜倒进自家盘子里,搁进厨房,悄悄跟儿子说:“你以后劝着点大少爷,他个大家公子,又不是那等穷书生,哪儿有帮着下人干活!岂不是要乱尊卑吗?”
捧砚想到他路遇妖人时先推开自己,回到家也不摆主人架子,心里其实是极高兴。可听父亲话,又觉得这不合大家公子行事做派,犹豫阵才说:“许是大哥这些日子只跟咱们俩在起,不大计较礼节。等他去书院读几天书,学圣人话,自然就好。”
父子俩说着话收拾好剩菜,把盘子刮洗干净放回酒肆食盒里,便准备出门趟采买日用东
夫直接舀着挑来生水喝,觉得不卫生,可他自己又不会烧柴灶,只得去上房叫崔源去烧水。
崔源以为是他渴,搁下被褥就去烧水。盛被褥箱子敞开着放在屋角,他就顺手把褥子铺上。那座炕四面还嵌着木架子,看着跟普通木床样,他顺手爬上去挂纱帐,还在帐角坠香囊。铺完自己到另侧屋里看看,只见南窗下光光个土炕,便到厅里翻翻崔源父子箱笼,把他们俩被褥铺上去。
等到崔源沏好茶回来,看自到家铺盖整整齐齐地铺在上房,吓得差点扔茶盏,连声说:“不成不成,少爷你怎能把们铺盖铺在上房!哪有家下人住正房,这就把铺盖挪出去,捧砚倒是让他睡在你外间,晚上给你斟茶倒水……咳,你怎能干这种下人活计呢!”
他撂下盘子就去抱炕被。崔燮不指望着能改变他思想,索性只拿钱说事:“你来时不是说,咱们只剩三十多两银子?京里还不知以后给不给月钱,这点银子就得供养病,念书,能拨出几两来修房子?上房肯定要翻新,你们俩若住别屋子,就得多花份修房钱,不如住这里,又省钱又省事。”
崔源急急地说:“那也……”
崔燮抬手朝窗外指,打断他话:“赵大叔他们在外面呢,先这样吧,别让人听见咱们吵架。”
崔源顿时闭上嘴,自己闷闷地叹气。
不会儿捧砚便带着个伙计,拎着两个大食盒和小坛酒回来:盒是给崔燮白鱼羹、老鸡汤、烩鳝丝和时鲜菜蔬;盒是给赵车夫和崔源下酒炸鹌鹑、鱼鲊、酒浸肉、醋烹脆骨,还有满满大盆香稻饭,酒则是店家自酿白酒。
伙计把盒子送到上房,打开盒子,样样把菜搬出来,又替他们锥开坛头泥封,说声:“几位慢用,回头把碗和坛子送回去就行,咱们街里街坊,还望小公子以后多关照咱们生意。”
伙计走后,崔源看着这桌至少值五六钱银子酒菜,又想起刚刚崔燮“歪理”,忍不住多叹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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