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心中跳,顿时冷静下来,想想转回头来问唐绍义道:“大哥,你是否已决心离开江北军?”
唐绍义眼帘微垂,遮住眼中闪而过复杂神色,却仍是点头答道:“已是想多日,不如爽快离开好。”
阿麦想想,正色说道:“大哥既然决定离开,那就不如尽早离开。”她见唐绍义眼中神色变幻,又解释道,“已得到确切消息,云西战事吃紧,朝中为避免腹背受敌,很快便要与鞑子签订和约,除东部冀州、山东之外,整个江北之地都要划给鞑子,军不日便要渡江南下。”
唐绍义对议和结果虽已早有准备,可当真听到这个结果还是气得浓眉倒竖,拳猛砸在床边,恨声说道:“朝中这样做分明就是饮鸩止渴!”
阿麦心思转转,说道:“和约旦签订,朝中为防备军哗变必然会对军中将领多加压制,大哥以后若是要走,怕是也不容易走脱,不如趁现在和议未定早些离去好。”
张士强也察觉阿麦脸色不对,听她如此吩咐不敢再问,忙转身出去给阿麦准备饭食。阿麦和衣倒下,正迷糊间觉察有人进屋,最初只当是张士强回来,也未在意,可等片刻不闻张士强唤她,心中惊疑起来,强撑着睁眼看过去,却见唐绍义默然立于床头。
阿麦长长松口气,说道:“大哥,你吓死。”
唐绍义在床边坐下,很是歉意地说道:“看你睡着,怕吵到你便没出声。”
阿麦笑笑,没有说话。唐绍义也沉默下来,两人躺坐地相对无言,静默好半天,阿麦突然出声说道:“大哥,觉得真累啊。”
唐绍义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活着,谁能不累?”
唐绍义垂目沉默片刻,抬眼看向阿麦,问道:“你呢?真要随军南渡?”
阿麦浅浅苦笑,注视着唐绍义眼睛,坦诚道:“因还有未之事,所以必须留在军中,至
阿麦眼睛看着床顶帐子,自嘲地笑笑,说道:“大哥,你不知道,这人说太多假话,以至于说到后来,自己也搞不清到底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那话语虽说得轻松,却难掩其中凄苦。唐绍义听得动容,伸手轻轻覆上阿麦手臂,想劝慰她几句,张嘴却又不知能说些什,最后只得用力握握阿麦手臂,低声说道:“别瞎琢磨,身上有伤,先好好歇着吧。”
阿麦转头看向唐绍义,问道:“大哥,若是也对你说过假话,你怨不怨?”
唐绍义稍思量,认真答道:“阿麦,你二人出汉堡赴豫州,闯乌兰战泰兴,几历生死,是共过患难弟兄,嘴上说些什并不重要,只要你还叫大哥,便会直当你是兄弟。”
阿麦心中时百味掺杂,眼底忍不住发潮,忙掩饰地转过头朝向床内。唐绍义看见她眼角有闪而过泪光,下意识地伸手去拭,可还不及触到阿麦脸颊却猛地反应过来,忙将手从半路收回来,脸上却已是窘得火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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