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强面色有片刻黯淡,沉默下才低声回答道:“小时候家里闹过饥荒,饿死不少人,就记住俺娘
行走起来更加不便,说是要跑步回营,可哪里跑得起来!
俗话说得好:“远道无轻重。”那套铁甲背在身上,开始时不觉得如何沉重,越往后走越觉得发沉。阿麦耐力虽有,脚力更是比般男子都出色,可论到体力上去,再怎说也是个女儿身,和那些五大三粗汉子相比就差得多。山路只走半多,她体力已渐渐不支,脸色由红转白,牙关也不由自主地紧扣起来。
张士强直跟在阿麦身后,见她步伐渐渐滞重,就察觉出她已感到吃力。和阿麦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他已深知阿麦脾气,知道要是直接劝她停下休息或是减轻她负重,她必定不肯同意,于是便故意落下几步,来到后面带队队正身旁,给他使个眼色,又看前面阿麦眼。那队正也是个机灵人,见此已明白张士强意思,忙往前赶几步跑到阿麦身边,喘着粗气说道:“大人,兄弟们都有些累,怕是得歇会儿。”
阿麦闻言,回头扫眼队伍,停下来点点头。队正大喜,忙命令队伍停下来原地休息。此令下,众人便都把身上负重解下来就地休息,还有不少人连负重也懒得解,干脆就屁股坐倒在地上。
阿麦已是累得说不出话来,强撑着样子往远处走走,找高处背着人群坐下,这才塌下腰来大口地喘起气来,可没等气喘匀就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忙又暗自直直脊背这才转头望去,却见是张士强跟在后面爬上来。阿麦不由得松口气,冲着张士强伸出手去拉他上来,然后又拍拍身旁地面,示意他坐下来。
张士强咧着嘴憨厚地笑笑,在阿麦身旁坐下,见阿麦复又低下头去并不理会自己,便也不多嘴,只从身上背囊里摸个杂面馍出来,悄无声息地递过去。
阿麦微怔,她和所有士兵样,也是接连两顿饭都没吃,肚子里早已空荡荡,现如今看到这圆生生杂面馍,脑中还来不及反应,嘴里却已是自然而然地分泌起唾液来。
张士强见阿麦半晌没有反应,还道是她要责怪自己私藏干粮,面上便有些讷讷,伸在半空中手不自然地动下,略带尴尬地解释说:“不是多拿,是……昨天晚上俺省下来,所以,所以不算私藏,大人,你——”
阿麦笑,伸手从他手中接过杂面馍,掰成两半递回半个去给张士强,又把自己手里半个咬口,这才低声笑道:“就是私藏也没事。”她回头看眼,见并无人跟来,便又嘿嘿笑道,“做人嘛,不要那死板,该活络时就活络点。”
张士强被阿麦夸得有点脸红,咬着杂面馍也跟着嘿嘿傻笑。阿麦几口吃完,又仔细地把落在衣襟上碎屑都捡起吃,这才随口问张士强:“怎发现你总是能剩下干粮?营里每人定额也没那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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