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颗大粒水珠滑落到地上,把松软雪砸出极浅极浅坑。她身体蜷缩着,平日里那总是挺得很平肩膀微微颤着,手用力地抓树身,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已出青白之色。
切都无声,就连风都似乎在这刻停住。
阿麦就静静地跪半晌,然后直起身来抹抹眼角泪水,冲着树身露出个灿烂笑容,然后说道:“爹爹,得借你宝贝用用。”说完便用手拨开树下积雪,拔出腰间刀用力地在地上挖起来。
现在虽是严冬,幸好树下土多是松软腐土,冻得倒不是很硬。阿麦挖会儿,便已能看到土中露出那抹灰绿色。
阿麦挖得更加小心,到后来几乎是用手在挖,终于把个个头巨大背囊从土中拽出来。由于埋藏时间太久,背囊颜色已经变得稍有些暗淡,可布料却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质地却相当细密结实,埋入地下已有三十余年,竟是没有丝腐烂迹象。这背囊形状也甚是奇怪,非但囊体超乎寻常地巨大,而且外面多鼓鼓囊囊小袋,似是专门为分装不同物品。这还不是更怪异,更怪是这样个
笑,说道:“经咱们这绕,鞑子累死也追不上咱们。”
阿麦点点头,看张二蛋眼,突然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你先在这里歇会儿,去前面看下。”
张二蛋闻言,只当她要去前面探路,急忙说道:“伍长,还是去吧。”
“不用,”阿麦笑笑,从身上包袱里掏个馒头出来扔给张二蛋,笑道,“你先啃着,去去就回。”见张二蛋仍欲跟过来,阿麦又停下来,看着他无奈说道,“只是想去方便下。”
张二蛋闻言愣,脸上下子涨得通红,面红耳赤地转回身,似乎还觉得不够,往前走几步这才在地上坐下来。
阿麦笑笑,不再看张二蛋,转身钻入那片有些杂乱山林,七绕八绕地来到棵参天大树前。还是那棵树,只不过几个月前这里还是郁郁青青,而现在只剩下树白。阿麦看着面前树,平缓下跑得有些急促呼吸,然后步步走到树下,扶着树身缓缓地跪下来。
“爹爹,妈妈,你们还好吗?”她用额头轻轻地抵在树身,喃喃自语,“阿麦来看你们,阿麦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这里是父亲初次来到这个世界落脚之处,三十多年前某天,就是在这个地方,他突然从半空中坠落,在撞断根枝杈之后落到这片土地上。短暂迷茫过后,他把随身带些东西埋入树下,然后从这里走出这片山林,开始他另段人生。
也是这里,已经名满天下父亲把所有能象征他身份东西又埋入树下,然后脱下铠甲和相知相爱母亲归隐山林。
这棵树,她找好久,只凭着父母生前些只言片语描述,她在乌兰山中寻找几年,终于找到这棵树。然后又在这里,埋藏下父母仅存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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