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显然是永合雇用司机,象卑恭仆人样赶快把个大黑人造革皮夹拿下来,双手递到胡永合手里。
胡永合就趴在汽车头铁皮盖上,用核桃大字写封语句不通、勉强能看得懂信,交给孙少安,让少安拿着到原北县去找他那位生意人朋友。
孙少安感激地收起这封信,硬拉扯着让胡永合掉转车头,到他家去吃顿饭。但胡永合说他还要忙着赶路,即刻钻进驾驶楼,象救世主样微笑着向他招招手,就坐着汽车跑得溜烟不见踪影。
孙少安提着油瓶,手里捏着那封信,高兴得象傻瓜般在公路上独自笑起来。
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会意外地碰见胡永合,并且意外地得这位财神爷帮助。他感到,生活或许又将发生新重大转机。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黑暗也应该有个尽头!
砖场不冒烟。怎?你又搞什大生意去?”胡永合笑着问他。
“唉……”孙少安有点羞愧地长叹口气,“还搞什大生意呢!就那个小砖场,也倒塌!”
“怎?”胡永合脸惊奇。
孙少安便边叹气,边简单地给他说说自己灾难。胡永合听后,嘴撇,说:“这算个屁事!你这个人到如今还不开窍。原来还以为你很有两手哩!你说,难处在什地方?”胡永合口大气粗地问。
“这还要问哩!主要是资金嘛!”少安对他朋友说。“要重新上马得多少?”少安看出。
孙少安不由放慢回家脚步。这件似乎从天而降事情,使他脑子又极大地活跃起来。
他边走,边思前想后,象运动员进入竞技场,精神高度紧张而又高度兴奋。由于转机出现得太突然,使他脑子有点混乱不堪,许多具体要进行事急忙想不清楚。但这混乱无疑建立在种乐观基调上;他甘愿当会甜蜜憨汉!
他不知不觉就走过罐子村。
本来,他原先已想好要上姐姐家去看看他们情况——秋收大忙季节,二流子姐夫又常年不在家里,姐姐肯定有不少困难在
胡永合似乎要对他慷慨解囊。他在疑惑之中不免精神为之振说:“大概得四千块……”“知道哩,你这样情况,在咱县贷款是确有困难!”
少安听胡永合这说,心里马上又凉半截。“不过,”胡永合紧接着话茬,“在原北县认识个朋友,先前在那个县有点小生意,不愿倒腾本钱,想让他在当地给贷三千块款,他口就答应,他已经在银行里说好这笔贷款,后来又决定不做那点生意,主要是利太小,划不来……这样吧!给那人写封信,你去把这笔款贷。你看怎样?”
孙少安下子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又次握住胡永合手,说:“哈呀,等于救命!”
“按你说,还短千块。这你自己再想点办法。”“这不怕!能想办法。”
胡永合对驾驶楼司机说:“把皮夹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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