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儿子，幸福地闭住眼睛，投向他伸开
双臂之中……
住
自己裤带，浑身抖得象筛糠
般。她头发散乱，目光呆滞，满脸灰土，竟连哭泣都忘记。
她也不管儿子哭叫，慢慢爬起来，向旁边那棵椿树走去。她来到树下，解下自己裤带，在椿树枝杈上挽结起个环。她把裤腰别好，就毫不迟疑地把自己头向那个高悬环伸去。透过那环，透过椿树枝叶，她看见破碎蓝天，乱针般飞散阳光、以及朵被撕烂白云……当她把头伸进那个将结束她生悲惨命运圈套时，突然看见儿子糊着鼻涕泪水小脸。
孩子扬起肮脏脸，问：“妈妈，你在干什
？”
泪水淹没她双眼。她把头从那环中缩回，弯下腰紧紧搂抱住孩子，放开声号啕起来。
午间山野死般寂静。轻风吹拂过绿色玉米林，象千万双小手在挥扬。村中传来声牛深重哞叫……三天之中，郝红梅没有出她家门。
可是，三天之后，
们看见，这不幸人又出现在她那块未锄完玉米地里，小亮亮欢蹦乱跳，继续在打他小土窑洞。她头上罩块白毛巾，脸上带着惯常麻木，声不吭地锄她地……在个满天飞霞地傍晚，有个提着小包瘦高个青年，从前沟道架子车路上走来。他趟过霞光染红小河，来到这块玉米地，直走到她面前。
这是田润生。
对红梅来说，这个人就象从天而降！她说不出话，流不出泪，只是惊讶地看着他。世界在瞬间凝固。紧接着，天地齐象飞轮般旋转起来。
亮亮惊恐地依偎在红梅身上——他对任何走近母亲男人都永远怀着惧怕。孩子问：“妈妈，他是谁？”
她嘴唇颤动着，哽咽地说：“这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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