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明以后,弟兄俩又到自由市场上人吃四碗荞面合烙。
既然话已说到这种程度,少安就不准备再在黄原停留。他决定会就坐班车回家去——家里有多少事在等着他做碍…临走前,他硬给少平留下百元钱
“……”
孙少安突然用只手捂住两只眼睛,当着弟弟面哭。少平慌忙起来给他冲杯茶水,端到他面前,劝慰说:“哥,不要哭。男子汉,哭什哩!咱们家人现在不都好好?”
少安抹去脸上泪水,说:“可就是难过!日子过不下去难过,日子过好还难过!
你想想,为家人操心十几年,现在却把老人和你们撇在边管不上……”“不要这样说!无论是父母,还是和兰香,都会永远感激你!你已经尽到你责任。分家前,在东拉河边,就对你说过这些话。哥,你对们问心无愧。真正有愧是们,现在应该是们为你着想时候。爸爸姐姐也是这个意思。们都希望你能过几天畅快日子!
“至于和兰香,们都大,不应该再连累你。们怎能常让哥哥关照呢?哥,你更不要担心!咱们是根蔓上瓜,尽管各走各路,但心是连在起。不过,还是过去想法,咱们为什定要辈子在个锅里搅稠稀呢?”
是白跑?”少安问。“哥,你片好心全能理解哩!
可是求你,让闯荡段时间再……”“那又会有什结果?”
“说不定能找到个什出路……”
“出路?”少安不由淡然笑,“咱们农民后代,出路只能在咱们土地上。公家那碗饭咱们不好吃!”“倒不是梦想入公家门。”
“那又是为什?”
“那说来说去,你是不准备回去?”
“真不想回去。不想就此罢休……”“唉……”孙少安看来很难再说服孙少平。
兄弟俩于是又沉默起来。
后来,他们只好转话题,开始讨论许多家庭实际问题。
直快到天明时候,两个人情绪才又激昂起来。虽然少安没能说服弟弟回家和他块办砖厂,但他们兄弟俩兴奋地议论这两年家底发生变化,互相还鼓好多劲,这使他十分高兴。通过实际观察,少安感觉弟弟确成大人,看来完全可以独立在外面闯荡——他现在对这点倒可以放心。归根结底,孙少安还不是那种纯粹老农民意识;他多少还有点文化,本质上又不属那种安于现状人,因此他也朦胧地思索,弟弟这种生活态度或许也有他道理?
“唉,还是给你说不清楚呀!”
少安长叹口气。
过会,他又问少平:“你月月给兰香寄钱吗?”“不多。月寄十块。”
“可给她钱,她却不要。这叫心里难过……”“你不要难过,哥。兰香现在有哩。咱们分家,不要叫嫂子不高兴……”“兰香这说!你也这说!”
“你要理解们心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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