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对主任会意地点点头,便劝说兰花不要哭,跟他到隔壁窑洞写状子。
兰花立刻顺从地跟文书别隔壁;接着又向这位年轻公家人叙说遍“南洋女人”和她丈夫长长短短。不会,徐主任过来,声色俱厉地对文书说:“你带两个民兵,立刻到罐子村去,把王银满和那个女人捆到公社来!”文书马上站起来,说:“这就去!”
兰花瞪大眼,喊叫说:“怎连男人也绑呀?”徐治功说:“怎不绑你男人?这号事主要是整治男!”“那不能!”可怜女人叫道,“是来叫你们光把那个女人撵跑……”徐治功对文书挤挤眼:“快去吧!把王满银绑紧些!”
文书本正经正准备往门外去,兰花扑起来,从文书手里夺回“状子”
徐治功几乎直笑着听这位农村妇女说完她不幸。他喷口烟,说:“现在这社会,这号事不算事!们管不”“你们连坏人也不管?”兰花瞪着红肿眼睛,问徐主任。
“那你写状子告嘛!”徐主任仍然笑着说。
“不识字。”兰花难住。
“那你找个人写嘛!”
“你给找个人……”
动也不敢动。她敢怎样呢?后炕头睡个生人,稍有动静,人家就能听见。唉,什地方来这个勾命鬼呀!她躺在黑暗中,开始痛恨起这个女人。
前半夜她怎也睡不着,后半夜,瞌睡终于压住骚动欲望。她睡着,但还能听见自己鼾声。
突然,沉睡中兰花觉得她脚被什碰下。她心立刻缩成团。黑暗中她微微睁开眼,看见丈夫光身子象狗样从她脚底下慢慢往后炕头爬去。她牙齿拼命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她狠狠踹脚那个爬行动物!
王银满立即调过身子,悄悄摸着爬进自己被窝。
“这又不是事!”徐治功不耐烦地说,“把这号事也管,其它大事谁管呀?”
“你不找个人,就住在你这里不走!”创伤深重兰花也不顾切。
“咦呀,你给耍起赖!”徐治功叫道。
“就不走!”兰花说完,竟然放开声嚎起来。
心烦意乱徐治功只好把公社文书叫来,对他挤挤眼:“你去给她代写个状子!”
不会只求饶手伸进;她被窝,企图抚摸她。她用指甲在这只手上狠狠掐下。那只手象被蜂蜇般,猛地缩回去。兰花忍受着煎熬,终于等到窗户纸发亮。
她起身穿好衣服,没等孩子睁开眼,就个人溜下坑,出门。
她象受伤母牛般,几乎是小跑着转到公路上,在黎明中出寂静无声到罐子村,向石圪节公社走去——她要向公家告那个不要脸“南洋女人”。
当兰花气喘吁吁地进公社院子时候,公家人刚刚吃完早饭。公社干部过春节后大部分还没有回来,只有文书和主任涂治功。
兰花进徐治功办公室,就鼻子把泪把向主任叙说起她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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