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局长正准备掏圆珠笔和笔记本,这时车已经到下站。车门“哗拉”声打开,上面人还没下完,下面人就象决堤洪水般涌进车厢。刹那间。几位领导就被挤得个找不见个。
乔伯年下子被涌到排座位中间,两条腿被许多条腿夹住纹丝不能移动。他赶忙躬下腰将两手托在车窗旁扶手杠上。幸亏他身后有两个小伙子顶着压力,否则他就根本招架不住。
汽车开动后,省委书记半趴半站,透过五麻六道车窗玻璃,看着外面街道。新建大楼和破旧房屋参差不齐地拥挤在起。偶尔有座古塔古亭,在片灰色中露出绚丽尖角,提醒人们这个城市有着古老历史。新和旧,古老和现代,切都混同并存,交错搀杂,这就是这个城市风貌——如此也可以联想到们整个社会生活……太阳刚出来不久,水泥街道已经晒干。但人行道上还存留着雨水痕迹。所有街道都是肮脏,行车道上片尘土飞扬,人视野被局限在很狭小范围内。解放大道中央雄伟明代钟鼓楼本来应该在目力所及之内,也已经被黄尘罩得不见踪影。街道两边铺地花砖积厚厚层泥垢,象条条乡间土路。许多店铺门面和牌匾,如同古庙般破败。清洁车堆载如山,路疯跑,把垃圾撒得满街都是……唉,这切都太令人沮丧。人在这样环境中生活,胸口就象被什堵塞似憋闷,甚至想无端端地发火。就说这公共汽车吧,坐段路,比干几个小时活都累。此时,已经不知被挤到什地方市委领导同志们,会有何感想呢?哼!多轻松!把这样严重问题看成是“小事”!好吧,自己体验下就知道这是什滋味!
又过站时候,乔伯年看别人买票,才反应过来他也应该买票。是啊,常不坐公共汽车,竟然连这种基本观念都忘。
位坐着姑娘说:“请你给这位老同志让个座。”
那姑娘嘴撇,扭过头去看街道上景致,把张生民话没当话。
“算,算,”乔伯年用只手抓住悬空扶手杠,“就站会好。”
因为下子来四辆空车,车内现在还不挤,他们后面第四辆车甚至空无人,好象是跟着前面三辆车跑龙套。“你们为什四辆车跟在块跑呢?”乔伯年问他身边售票小伙子。
“不为什。”售票员连看也没看他眼。
“为什不间隔时间辆辆放车?这样不是更好些吗?”
“为什你嘴这多?”售票员斜瞪乔伯年眼。
“你服务态度怎这不好!”秦富功气得脸煞白。“态度不好又怎样?你要什态度?”
市委书记气得张口结舌,时竟不知该说什。根据“规定”,他不能让这位态度蛮横售票员知道他现在在顶撞是些什人。
“你叫什名字?”市交通局长在旁边恼怒地问。售票员冷笑声,理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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