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亭怕早吓得屙到裤子里,还顾上要计谋哩!”田福高笑着说。
“现在这样闹也不迟!不知有没有办法把这话给玉亭传进去?”福堂问福高。
“恐怕没办法。金富和金强两个守在门上,不让人走近前去。”
“那就等着看他金俊武怎结束这场戏呀!”
田福堂随即给福高递上根纸烟,他自己端起茶杯子,不慌不忙喝起来……孙玉亭自己没想到在彩娥窑里闹腾着遭人命,他老婆贺凤英却在他家院子里哭喊着要寻死上吊。闻讯赶来少安妈和秀莲,死活拉扯着她,不让凤英出自己院子。玉亭三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什灾祸,杀猪般在黑窑洞里嚎叫着。
定会想办法解救他——他忠心耿耿追随书记闹g,m二十来年……在田家圪崂这面,田福堂象往常样,大清早先泡壶浓茶,有滋有味地喝着,他们让队副队长田福高到金家湾那面看情况去。
不会,五大三粗福高就回来。
田福堂问他:“情况怎样?”
“人还关着。”田福高说。
“玉亭和彩娥在窑里有什动静没有?”
孙玉厚父子三人在自己家里沉着脸,谁也不说话。他们也没出山,等待看事态如何发展。不管怎样,孙玉亭总是自家人,他们不能不关心这件事。
沉默很久以后,少安对父亲说:“看来福堂不会出面解决问题,让到石圪节去找公社领导。要不,眼看出人命呀!”“不要去!”孙玉厚对儿子大声吼叫,老汉不愿意他家人再扯进这是非坑里。他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不要出门!谁要出去,就打折你们腿!他们愿意死哩,和咱没相干!”
这种时候,孙玉厚家长地位是神圣,少安和少平谁都不敢有丝毫反抗,他们只好都呆在自己家里。
早饭时分,事态终于扩大,王彩娥娘家户族里几十条后生,手里拿着碾棍磨棍,从金家湾后山里转小路赶过来,给金家遭人命来。双水村谁也不知道,消息是刘玉升摸黑赶到王家庄报告。刘玉升是双水村不多几家杂姓之,属于“少数民族”,在村中不参与三个主要家族矛盾。但玉升和王彩娥娘家有亲戚关系,因此昨晚上听金富在他们院子里给田海民报案,就在后半夜偷偷溜出村,赶到王家庄报讯;报完讯后赶天明他又返回双水村家里,切遮盖得人不知鬼不觉。
王彩娥几个兄
“没到窑跟前去,就听说两个都不承认。彩娥还在窑里破口大骂金俊武家人哩……”田福堂“嘿嘿”地笑出声,说:“这就好。俊武精明得都憨!他现在就象从火堆里拿出颗烧土豆。拿,又拿不住,丢,又丢不得……玉亭哩?”
“玉亭听说就在窑里嘟囔句话。”
“什话?”
“说总有个组织哩……”
“哈呀!这玉亭!这号事还什组织哩!怎?组织还给他嘉奖呀?他最好是在窑里闹着寻死上吊遭人命,那金俊武恐怕马上就得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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