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问话刚完,许多支部书记都哭开。他们纷纷叙说各自队里不幸状况。看来除过个别村,大部分村子都有许多缺粮户;有只能维持两个月,有当下就揭不开锅。
问题相当严重。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后子头公社今年可能要饿死不少人。不是说这些队没颗粮食。所有大队都有“战备粮”。但这些粮食是准备未来打仗吃;上面规定,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动用——动用这粮食就等于犯法!
此刻,田福军无法顾及个人后果——他不能看着把人饿死。他当即决定,立即打开各队粮库,尽快把粮食分发给缺粮户。战备粮空缺下数目,以后逐渐再补上——这样就可以看作是借粮,而不是分粮。反正不管怎样,他已经严重违犯禁令。他想,为此就是把他押到法庭上,他也可以为自己行为辩护……田福军原来还准备在后子头公社呆几天,想再到公路沿线跑几个大队。但县革委会吉普车突然到这里来接他。因为中央位老首长来黄原视察工作,这位老首长又是原西县人,过几天就要回县上来,地区要求原西县全力做好接待工作。冯世宽接到通知后,立即派车接所有在外面常委们回城,商量如何接这位老首长。
田福军虽然坐在飞驰吉普车里,但他思想还在后子头公社。通过这次匆匆调查,使他认识到“四人帮”虽然打倒,但农村贫困局面依然故旧。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他想:战备粮里拿出来那点吃完怎办?还不是要继续饿肚子?
回到县里当天晚上,福军在自己家里吃完饭,心情依然不好。他也不愿意和家里人说话,就个人来到自己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室圈椅里,久久地盯着窗户纸发愣。张张面黄饥瘦脸又浮现在他眼前。他痛苦地埋下头,用手指头神经质地梳理着自己头发;不会,他看见白发黑发在桌面上落层。他听见有人敲门,就说:“门开着,请进来!”
他看见门里进来是他侄女润叶。他惊讶地发现,他这个侄女也是面黄饥瘦,就象他在土崖凹见到那个四天没吃五谷女孩样。他以为他刚才思绪沉浸在那些饥饿人群中,此刻对自己侄女产生错觉。但认真观察,也觉并没有看错——他侄女确象个饥饿人样憔悴。怎啦?她难道也没饭吃吗?
田主任并不知道,他侄女缺乏是另外种“粮食”。侄女自从和李登云儿子结婚以来,就很少再回他家来。他由于工作繁忙,也分不出心来关怀侄女。他想,润叶已经成家,已经有人对她关怀和负责,他自然就不必对她再多操心。润叶现在不经常回他家也是正常,娃娃自己已经有家嘛!不管他和登云在工作中有什矛盾,但他对这门亲事还是满意。他不是从世俗门当户对观点来看这亲事——只要两个娃娃互相爱恋,这比什都强!
当然,田福军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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