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生才不由自主地走到金光明门上,想在门缝里看看人在不在里面。他还没弯下腰,就听见里面有哭声。在哩!就是,他金光明岂敢把贼娃子放!他不想端公家饭碗子?
侯生才这才又回到自己办公室,洗几个茶杯,等中学领导人来处理这个行窃女贼
于是,切都完……这个叫金光明售货员,把贼娃子很快带到门市后面,交给主任侯生才。
侯生才立即进行审问。郝红梅痛哭流涕如实招。
侯主任听她是自己女儿个班同学,倒动恻隐之心——说不定是他玉英好朋友呢!
他于是让金光明先把这女娃娃引到他办公室去,他自己要到家里向女儿问问这姑娘情况。
侯主任走以后,金光明也要回去吃饭,就把郝红梅领进他办公室,门锁,屁股拧就回家。
天就要离校!还能再等那“新来”手帕吗?
郝红梅觉察出,有几个女同学已经用鄙夷目光看她。
她没有办法,只好在这天商店快关门时候,硬着头皮去街上。她想,先买几块再说吧……她来到就近二门市部时,活页板门面已经关住,只剩下个小门——实际上已经停止营业,那个小门是留给售货员下班走。
她不管三七二十,硬从那小门里挤进去。
她看见柜台后面只留个梳大背头售货员,正在封炉子,显然其他售货员都走。
侯主任回到家里,问女儿,才知道这个女贼平时就不是个好东西!又听说她还把玉英救命恩人孙少平哄闪回,这就更不能轻饶她!
他打发女儿到学校去,立刻把领导找到这儿来。哼!什东西!这种贼娃子,干脆甭给发毕业证书,还要给档案里写上笔!听说还是地主成份,这不是阶级斗争新动向吗?
女儿跛着脚走以后,侯生才匆忙地扒几口饭又返回到门市后面。
他来到门市后面看,金光明办公室门锁。锁?他狐疑地想:是不是金光明把这女贼放?
可能哩!光明也出身地主家庭,个阶级嘛!
那大背头售货员见她进来,立刻说:“下班!”她只好乞求似地说:“只买几块手帕,能不能麻烦下呢?”
那售货员见她这样说,就只手提着铁铲子,走过来用另只手从柜底下拉出叠手帕放在柜台上。
郝红梅按自己钱数挑五块不同花色手帕,就把钱交给售货员。
售货员接过钱以后,就赶忙又去封冒死烟炉子去,剩下那叠手帕也没顾上收拾,仍然扔在柜台上。
郝红梅在往自己书包装那五块手帕刹那间,产生邪念——她没有时间来检讨她这行为全部危险与可怕,便很快瞥眼那个封火炉售货员,见他脊背朝着她,就闪电般伸出手在柜台上那叠手帕上面抓把。在她还没来得及将手中赃物塞进自己书包时候,那售货员大概是凭第六感觉也闪电般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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