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祥说:“昨天夜里,羊湾村和贾家沟两个民工偷跑,文龙带着民兵小分队今早上出去捉人去……”“民工怎偷跑?”张有智问。
志祥说:“这是两个被劳教民工,大概受不工地上王法,所以……”“怎?还有被劳教民工哩?”田福军皱起眉头问刘志祥。
“可不是哩!周主任上任,王法就硬。现在会战工地上被劳教农民有四五十个哩,都是从各村拉
下来,平时整整齐齐大背头这几天也顾不得梳理,乱蓬蓬地耷拉在额头上。县革委会上下几个院子里,到处都能听见他亢奋声音在布置各项工作。
世宽和县革委会其它领导人元旦都没有休息,开整整天会。最后决定他留在县城筹备地区现场会召开,其余常委在元月二号就动身到各公社去检查农田基建大会战情况,使得现场会到时能开得有声有色。
田福军和另外位县革委会副主任张有智块相跟着,去原西县两个农田基建先进公社柳岔和石圪节检查工作——因为全地区现场会准备重点参观这两个公社。完以后,他们再顺路到另外几个公社跑几天。
田福军和张有智元月二日动身,坐着吉普车先去柳岔公社。
柳岔公社由个“新生事物”领导着。公社主任周文龙和石圪节公社主任白明川是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同年当公社武装专干。九七二年招收第届工农兵学员,周文龙被推荐上西北农学院。去年秋后毕业回来,他向县革委会写申请书,说为以实际行动限制资产阶级法权,他要求回他家所在地柳岔大队当农民。县革委会大力支持这个“新生事物”,开隆重欢送大会,给他赠送把铁锨和套《毛逊。县革委会还决定,周文龙同志保持农民身份,但同时担任柳岔公社革委会主任。周文龙大学毕业当农民立刻成件轰动新闻,不仅地区和省上报纸大量宣传他,连《人民日报》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也报道他光荣事迹……在接近吃午饭时候,田福军和张有智来到周文龙领导柳岔公社。柳岔公社大门小,吉普车开不进去,就停在大门外土场上。
福军和有智走进院子,里面没有什声响,看见窑洞门上都吊着锁子。大概所有公社干部都到会战工地上去。
仅此点,就可以说明这公社先进名不虚传。
田福军和张有智发现中间孔窑门没锁,听见里边有人说话——还好象听见有个妇女哭啼声。
他俩走到这门口时,公社副主任刘志祥看见他们,赶忙迎出来。他俩看见就是有个农村妇女正坐在椅子上哭鼻子哩。
志祥很快把县上两位副主任带到公社客房里,又是倒茶,又是递烟,还拿铁钳子把炉子里火捅得轰隆隆价响。志祥自己不抽纸烟,嘴里叼个旱烟锅子,披领不挂面老羊皮袄,四十来岁人满脸皱纹,象个饱经风霜老农民。田福军问他:“文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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