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林听完后,脑子下子变成片空白。
他麻木地立在脚地当中,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地方。他后来只听见老景断断续续说,他曾找过县委书记,说他工作很出色,请求暂时用雇用形式继续工作;但书记不同意,说这事影响太大,让赶快给他办清手续,让他立刻就回队;还听说他叔父打电话,让组织把他坚决退回去……
老景什时候老?他不知道。当他
经过平原和大城市洗礼,高加林兴致勃勃地回到这个山区县城来。他下公共汽车,出车站,猛下觉得县城变化很大,变得让人感到很陌生。城廓是这小!街道是这短窄!好像经过番不幸大变迁,人稀稀拉拉,四处静悄悄,似乎没有什声响。县城点儿也没变。是他感觉变。任何人只要刚从喧哗如水大城市再回到这样僻静山区县城,都会有这种印象。高加林出车站,走在马路上,脚步似乎坚实而又自在。他觉得对他未来生活更有自信心。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他已经基本解外边世界大概是怎回来。他把眼前这个小世界和外面大世界比较,感到他在这里不必缩头缩脑生活,完全可以放开手脚……他心情就像个游次大海人,又回到小水潭里样。
他出车站没走几走,碰见他们村三星。他穿身油污工作服,羡慕地过来和他握手,问:”回来?”
高加林对他点点头,问:”你干什哩?”
三星说:”开拖拉机坏,今早上来城里修理,晚上就又到咱上川里去呀。””咱村和们家里没什事吧?”他随便问。
“没……就是……巧珍前不久结婚……”
“和谁?”高加林感到头”嗡”地响声。
“和马拴……你在!还忙着哩!”三星看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就赶忙走。高加林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下子涌起种说不出难受滋味。他在马路上若有所失地站好阵。他想不到巧珍这样快就结婚。听到个爱过自己姑娘和别人结婚,这总叫人心里不美气。他马上意识到,这样呆立在马路当中也不合适,就又提着包往县委走。不过,他走得很慢,脚步也有点沉重起来。他感到街上人也都似乎有点怪眉怪眼地看他,就像他们知道他心里有什不愉快似。
其实,街上人这样看他,完全是出于另外原因–
这点要等他回到县委才能明白。
他回到办公室刚把东西放下,老景就过来,他先问他这次出去些情况,然后突然沉默起来;脸上表情也很不自然。高加林很奇怪,他看出老景好像要和他谈什,又感到难开口。老景坐在他椅子上,又沉默会,才终于把有关他”走后门”参加工作被揭发、县委已经决定让他回农村前前后后,全部给他说。并告诉他,是克南母亲给地纪委写信揭发;还听说克南和他母亲吵架,反对她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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