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见?”加林问。”原来就没丢!故意和你开个玩笑,看你对话能听到什程度!你别生气,是即兴地浪漫下……”
“混蛋!陈词滥调!”高加林愤怒地骂道,嘴唇直哆嗦。他很快转过身就走。黄亚萍这下才知道她恶作剧太过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个人在房子里哭起来。
高加林回到办公室,换湿衣裳,痛苦地躺在床铺上。这时候,巧珍身影又出现在他他眼前,她那美丽善良脸庞,温柔而甜密地对他微笑着。他忍不住把头埋在枕头里哭,嘴里喃喃地遍又遍叫着她名子……
第二天,黄亚萍买许多罐头和其它吃来找他,也是哭着给他道歉,保证以后再不让他生气。
加林看她这样,也就和她又和好。黄亚萍就像烈性酒样,使他头疼,又能使他陶醉。不过,她对他所有这些疯狂,也都是出于爱他–这点他最能强烈体验到。在物质方面,她对他更是非常豁达。她工资几乎全花在他身上:给他买春夏秋冬各式各样时兴服装,还托人在北京买双三接头皮鞋(他还没敢穿)。平时,罐头、糕点、高级牛奶糖、咖啡、可可粉、麦乳精,不断头地给他送来–
意志支配他,要他服从她。
有时正当他们愉快至极时候,他就猛然会想起巧珍来,心顿时像刀绞般疼痛,情绪下子就从沸点降到冰点,把个兴致勃勃黄亚萍弄得败兴极。亚萍时又猜不透他为什情绪会这失常。感动很苦脑。于是,她为改变他这状况,有时又想法子瞎折腾,便得高加林失常现象频频加剧,这反过来又更加剧她苦恼。他们有时候简直是种苦恋!有天上午,雨下很大,县委宣传部正开全体会议。隔壁电话室喊高加林接电话。
加林拿起话筒听,是亚萍声音。她告诉他,她把进口削苹果刀子,丢在昨天他们玩地方,让高加林赶到到那地方给她找找。
加林在电话上告诉她,他现在正开会,而且雨又这大,等中午休息时候他再去。
亚萍立刻在电话上撒起娇,说他连这个事都如此冷淡她,她很难受;并且还在电话里抽抽嗒嗒起来。
高加林烦恼极,只好到会议室给主持会部长撒个谎,说个熟人在街上让他下来有个急事,他得出去下。
部长同意后,他就回到宿舍成那件风雨衣,骑个车子就跑。还没到街上,风雨衣就全湿透。他冒着大雨,赶到县城南边他们曾呆过那个小洼地里。他下车,在这地方搜寻那把刀子。找半天,他几乎把每棵草都翻拨过,还是没有找到。虽然没有找见,这件事他想他已经尽责任,就浑身透湿,骑着车子向广播站跑去,告诉她刀子没找见。
他推开亚萍门,见她正兴奋地笑着,说:”你去?”
加林说:”去。没找见。”
亚萍突然咯咯地笑,从衣袋里掏出那把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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