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在厨房里安咐他老婆和儿媳妇先别忙着上菜。
他出院子,把正在院墙角里抽烟三星叫过来,压低声音问:”你怎不把你高大叔和加林也叫来?”
“你没给安咐叫他两个嘛!”他儿子困惑地看着他爸恼悻悻脸。”糊脑松!实实糊脑松!你他妈把书念到屁股里!你快给再叫去!”在上饭前刻,高玉德终于被三星捉着胳膊拉来。
明楼慌忙出去,亲热地扶住他另条胳膊,问:”加林怎不来?”玉德老汉说:”那是个犟板筋,不来就算!”
高玉德立刻被明楼父子俩簇拥着进窑,扶在上席上;高玉智和马占胜分坐在两边。明楼在下席上落上座。
饭菜很快就上来。偌大红油漆八仙桌,挤满碟子、盆子大碗、小碗、山珍和海味都有,比县招待所客饭要丰盛得多。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搞来这多稀罕东西!
明楼起来敬洒。第杯满上,双手齐眉举起,敬到高玉德面前。高玉德两只瘦手哆哆嗦嗦接过酒杯。杯酒下肚,老汉五脏六腑搅成团!他看看高明楼满脸巴结笑容,又看看身边弟弟,老汉内心那无限感慨,还用在这里细细摆出来吗?半个月以后,高玉德独生子高加林就成国家正式工人;并且只去县煤矿报个到,尔后就要在县委大院当干部。他是怎样走到这步?中间经过些什手续?这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填张招工表。其余事都由马占胜手包办。生活在瞬间就发生巨大转折!
村里人对这类事已经麻木,因此谁也没有大惊小怪。高加林教师下当农民,大家不奇怪,因为高明楼儿子高中毕业。高加林突然又在县上参加工作,大家也不奇怪,因为他叔父现在当地区劳动局长。他们有时也在山里骂现在社会上些不正之风,但他们厚道使他们仅限于骂骂而已。还能怎样呢?高加林离开村子时候,他父亲正病着。母亲要待候他父亲,也没来送他。只有往情深刘巧珍伴着他出村,直把他送到河湾里分路口上。铺盖和箱子在前几天已运走,他只带个提包。巧珍像城里姑娘样,大方地和他边扯根提包系子。他们在河湾分路口上站往后,默默地相对而立。这里,他曾亲过她。但现在是白天,他不能亲她。
“加林哥,你常想着……”巧珍牙咬着嘴唇,泪水在脸上扑簌簌地淌下来。加林对她点点头。”你就和个人好……”巧珍抬起泪水斑斑脸,望着他脸。加林又对她点点头,怔怔地望她眼,就慢慢转过身。他上公路,回过头来,见巧珍还站在河湾里望着他。泪水下子模糊高加林眼睛。
他久久地站着,望着巧珍白杨树般可爱身姿;望着高家村参差不齐村舍:望着绿色笼罩大马河川道;心里下子涌起股无依恋感情。尽管他渴望离开这里,到更广阔天地去生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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