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鹅毛大雪簌簌而下,卿酒酒立在浮云亭中,黑发素衣,似张雪白宣纸题下诗意笔。
这样高地方,竟还能听到厮杀之声,她垂眼看台下亲手筹谋切,漆黑眸子里无悲无喜。画未在旁轻声道:“公仪家到这个地步,气数已差不多,小姐何必如此耗费心力,定要将凶兽千河唤出来,与斐少爷弄得这样僵,着实没有必要……”
她伸出手来,雪花穿过手指飘零而下:“你可听说过句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彻底摧毁公仪家,非此不可。”
她这样说,其实能理解,据说公仪家家主生只能召唤千河次,即便成功,也只能让它在人世待半个时辰。若是公仪家气数还好,即便她召出千河,也拿他们无可奈何。要就是他们气数将尽未尽,利用千河来给出这致命击。
画未急道:“可真做到这步,斐少爷他不会原谅小姐你。”
日。可这日,从晦暗天色到宗祠前栖息成群寒鸦,处处透着股不祥之意。
吉时已到,这年度大祭,二叔却未出现,三叔亦未出现。公仪珊明显幅知道什样子,紧紧抱住怀中儿子,神情紧绷,手越勒越紧,越勒越紧。
祭师点燃明烛高香,襁褓中小公子突然哇声大哭出来,主持祭祀族老皱皱眉头,正待出言喝止,公仪斐已伸手将儿子自公仪珊怀中接过。卿酒酒微微抬头扫眼,就近在净盆里净手,若无其事地挑出三根香,不紧不慢就着明火点燃,尽管台前设香炉,却将三根香都端正地插在先代主母雍瑾公主灵位前。
香灰落下来,大约烫她手指,半边身子极轻地颤。公仪斐冷眼看着她举动,待她目光移过来时,不动声色地偏开头。
祭师歌喉肃穆,七百年幽远颂歌里,每句都是追思先祖功德。这看似平和刻,宗祠大门却突然砰声被推开,跌跌撞撞闯进来灰衣人顾不上礼节,急行两步神色惊惶地朝公仪斐道:“大事不妙,二老爷同三老爷打起来,两人各带门人仆从,不死不休形容,大人您……”
说完自知失言,却还是忍不住道,“从前小姐除复仇,眼中再无其他,可如今,小姐不是也将斐少爷……
还没禀完,旁公仪珊提起裙子就往门口冲,公仪斐把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公仪珊双眼绯红,空出那只手捂住嘴,带着哭腔狠命挣扎:“别拦着,要去找爹!”他沉声压制住她:“同你起去。”小公子被递交给族老,公仪斐越过卿酒酒,半步也未停留,握住公仪珊手,匆匆踏出宗祠大门。
片刻,卿酒酒也借故离开。门前寒鸦已消弭踪迹,这不祥鸟逐腐肉而生,想必是闻到那些因屠杀而起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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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家有处高台,叫浮云台,沿三千石阶拾级而上,台上以白玉筑起座浮云亭,自亭上极目远望,可俯瞰方圆十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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