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黎庄公十七年严冬,大漠冻雪,黎姜两国交界处发现成群汗血马,两国都想据为己有,互不相让,以此为引子,引发多年宿怨,终酿出场大战。宋凝早听说沈岸丰功伟业,少年心性,心中不大服气,直想找个时机与他较高低。
终于这天,大雪纷飞,两军对战在桑阳关前。时
离开这个梦,个子儿不要,但若你选择梦中……”
她微微弯眼角:“若选择梦中,君姑娘你待怎?”
看着她眼睛:“若你选择梦中,就把尘世性命送给做报酬,你看如何?”
她双秀致眉跳跳,旋即望向水阁上空,良久,突兀地笑声:“好。”
这天,没能如小蓝所愿早去早回,在水阁中待大半日。因宋凝讲给段故事,那是她心魔,她想要修正这段故事,哪怕只在梦中。当然这纯属自欺欺人,她因不懂得自欺,才渴望个梦境令她骗过自己。
四檐帷幔被挑起来,远处是落日湖光。她就着茶水饮下几滴血,血液牵引她体内生气聚集,化作跳动音符,在眼前排成列,个音符个音符牢牢记住,这是宋凝华胥调。
她在湖光里慢慢回忆,而透过跳动华胥调,幕幕,看到她过去。她说:“君姑娘可曾听说,虽是姜国将军妻子,却不是姜国人,七年前,十七岁,如同你这般大,带着满满情意嫁来姜国,真是花样年纪……”
花样年纪里,黎国大将军宋衍妹妹宋凝在姜黎两国战场上邂逅沈岸。那时,沈岸沈将军是姜国最年轻少年将军,有冷峻眉目,不得身手,百战百胜赫赫威名。
宋凝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被当作男儿教养,柄红缨枪使得出神入化,十四岁就跟着兄长征战四方。十六七岁年纪,正是姑娘们拿着绣花针为嫁妆汲汲忙碌时节,宋凝那双拿红缨枪手,却已在战场上拿下不少人命。黎国自古男多女少,姑娘总是分外金贵。黎庄公十七年春,凡家有适婚之女世家大族无不被踏破门槛,但大族之首大将军府反而门庭寥落,没有哪个贵族敢娶宋凝。大家都害怕娶宋凝以后若再敢纳个妾,自己将和妾室双双被宋凝打死。黎庄公欲做桩好事,将宋凝许给丞相府二公子。丞相二公子听说此事,吓得当即从马背上摔下去。宋凝在战场上得到这消息,在溪边水旁伫立很久。宋衍找到她,皱眉道:“你不必担心,那不识好歹混小子,兄长定有办法叫他非你不娶。”她攒出笑来柔声道:“哥哥莫气,王都里那些镇日泡在温柔乡里斗鸡走狗纨绔,他们看不上阿凝,就当阿凝看得上他们?阿凝要嫁,也是嫁当世英雄。”
这话原本不过说说而已,表示她基本上并不纠结被丞相二公子嫌弃这等事。但时隔不久,果然遇到命中注定英雄,就在那年,那个冬天。英雄骑着黑色马,执把八十斤重剑,姓沈名岸,字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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