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赤炎金猊兽在中容国国境大战七日,天地失色之际,虽将这凶兽斩于剑下,却也因力竭被逼出原身。他那原身本是威风凛凛条黑龙,他觉得招摇,便缩得只同条小蛇般大小,在旁边俊疾山上找个不大起眼山洞。俊疾山遍山头桃树,正是收桃季节,他在山洞里头冷眼打量番,缓缓,便闭眼睡。
这场觉睡得酣畅淋漓。不晓得睡几日,待他终于睁开眼,却发现现今处地儿,全不是那个湿漉漉山洞,倒像是凡人造间茅棚。这茅棚摇摇欲坠,配上扇更摇摇欲坠小木门,令人情不自禁地觉得,推那木门便能将整间茅棚都放倒。
屋外野风吹过,带起几片树叶子沙
两万多年匆匆而过,他便要到五万岁。
九重天上有千千万万条规矩。其中有条,说是生而非仙胎、却有这个机缘位列仙箓灵物们,因违天地造化升仙,须得除七情、戒六欲,才能在天庭逍遥长久地做神仙。若是违这条,便要被打入轮回,永世不能再升仙上天。
妖精凡人们修行本就不易,旦得道升天皆是战战兢兢守着这个规矩,没哪个敢把红尘世情带到三清幻境中来,活得甚是板眼。其中活得最板眼,成这派神仙头儿。这个头儿在规矩上眼光向来很高。但就连这个头儿也承认,论起行事方正端严、为人持重冷漠,三十六天里没哪个比得过尚不满五万岁太子殿下夜华君。
他三叔连宋找他喝酒,时不时会开他两句玩笑,有回佐酒段子是九重天底下月亮盈亏,从月盈月亏辩到人生圆满,连宋被他噎回,想抢些面子回来,似笑非笑地拍拍他肩头,道:“你这个人,自己人生尚不圆满,却来与说什是圆满,纸上谈兵谈得过些。”
他转着酒杯道:“如何就不圆满?”
连宋立时接过话头,端出副过来人架子,做沧桑状道:“观星台上夜观星相,单凭双眼,便能识得月之盈亏。三清幻境外头晃晃,经历情滋味,才能识得人生之盈亏。”
连宋这说,他这听,听完后只淡淡笑,并不当真。他从未觉得情这东西是个多大不东西。
这趟酒饮过,七月底。天君令他下界降伏从大荒中长起来头赤炎金猊兽。
话说这金猊兽十年前从南荒迁到东荒中容国,凶猛好斗,肆虐无忌,令中容国十年大旱,千里焦土,举国子民颠沛流离。中容国国君本是个难得好脾气,可第十个年头上,这金猊兽看上国君妻子,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将王后掳回洞中,染指。难得好脾气中容国国君也怒,这怒便抹脖子,缕幽魂飘飘荡荡敛入幽冥司,将这头金猊兽恶行层层告上去。
赤炎金猊兽名气虽比不上饕餮、穷奇等干上古神兽,能耐却丝毫不输于他们。天君单令他个人下界收伏这畜生,也存打磨他这个继承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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