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步子,揣着急擂鼓般心跳声,眼眶热几热,颤巍巍扑过去,抖着嗓子喊声师父,千回百转,又伤感又欢喜。
他把接住,道:“怎副要哭
踩着八月清秋之气,路撞进炎华洞中。
缭绕迷雾里,洞尽头,正是墨渊长睡那张冰榻。
这样要紧时刻,眼睛却有些模糊,胡乱搭手抹把,手背指尖沾些水泽。
冰榻上影影绰绰坐着个人影。
几步踉跄过去。
却也见着青丘大泽旱七百七十九回,见着那座百年便移丈谒候山从烛阴他们洞府直移到阿爹阿娘狐狸洞旁。七万年,人生半。用半人生做唯件事便是候着师父他老人家醒来。如今,他终于醒过来。
折颜在旁低低叹:“倒也不枉夜华那小子散身修为。”酸着眼角点点头。四哥笑道:“夜华那桩事听折颜说,他倒是颗实实在在情种。可你这时运也忒不济些,刚偿清墨渊债,又欠下夜华。墨渊你能还他七万年心头血,这夜华四万年修为,你却打算怎?”抽出折扇来挡住发酸眼角,答他:“同夜华终归要做夫妻。以为夫妻间相知相爱,谁欠谁,无须分得太清。”
折颜站在云头笑声,道:“这回你倒是悟得挺透彻。”
毕方轻飘飘道声恭喜,应承,还他声谢。
折颜和四哥走在前头,拨转云头,跟在后头。夜华那处可暂缓缓,当初拜师昆仑虚学艺时,很不像样,极难得在墨渊跟前尽两回弟子孝道。后来懂事些,晓得尽孝时,他却已躺在炎华洞中。
那侧靠在冰榻上,正是……正是沉睡多年师父墨渊。
他偏头瞧着近旁瓶子里养几朵不值钱野花。那神情姿态,同七万年前没丝分别,却看得几欲潸然泪下。
七万年前,们师兄弟轮值打扫墨渊住厢房,有个好习惯,爱在屋里小瓶中插几束应节花枝。墨渊每每便是这细细瞧,再对赞许笑。
每得他个赞许笑,便觉得自豪。
撞出这番动静惊他,他转过头来,屈腿抬手支着腮帮,淡淡笑:“小十七?唔,果然是小十七。过来让师父看看,这些年,你长进得如何。”
此番墨渊既醒,强抑住腔欢喜之情,很想立时便让师父看看,他这个最小弟子也长大,稳重,晓得疼惜人。
小十七过得很好。
因做墨渊弟子时是个男弟子,正打算变换成当年司音模样,却被折颜抬手止住,道:“凭墨渊修为,早看出你是女娇娥,不拆穿你不过是全你阿爹阿娘个面子,你还当真以为自己唬弄他两万年。”
收好折扇,做出笑来:“说得是,阿娘那个术法唬弄唬弄十六个师兄还成,向就怀疑要唬弄成功师父他老人家有些勉强。”
们行三个靠近枫夷山半腰,抢先按下云头,半山月桂,幽香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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