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着头似乎笑声,这声有那股子没奈何意味:“你此番任揽着你抱着你,来青丘住这些日子,你也时常能为添个茶水陪下下棋,皆是因为们两个有婚约是不是,若与你有婚约是另个人,你……”他将揽得更紧些,叹口气,却并不接着说。
在心中雪亮亮过遭,以为他这话问得古怪,这不是明摆着事嘛,若不是两个早有婚约,他能在这里次又次揩到油水?便是刚来青丘小住时,已被迷谷乱棍打出去,哪还进得狐狸洞,分得上好间厢房?且不说还将三哥往日住辟出来与他做书房,待他待得这殷勤。
但自同夜华相熟,他从来副泰山崩于前连眼睫毛也不动动性子,此时竟在面前显出这等示弱姿态,可见,有些不同寻常。
干干笑:“对你好也不全是因那纸婚约。”
他僵僵,抬头望,眼睛里有亮晶晶东西闪闪。
药给,突然有点犯困,吃药想好好睡会儿,你去忙你吧。”
他嗯声,将药端过来。
良药苦口,这药苦成这样,想来确然是良药。碗汤药下肚,苦得从头发尖尖到脚趾尖尖都哆嗦回。
夜华接过碗放在旁凳子上,却并不走,只侧头看,道:“你可晓得,回回你不愿在你跟前守着时,找理由都是犯困?此时你也并不是真犯困吧?”
怔怔。
被他瞧得不自在,咳两声道:“你在狐狸洞住段时日,每日批公文都批得十分辛劳,却还惦念着给们煮饭烧菜。这些都很感念,直切切记着。俗话说有来有往,有去有回,你投过来个桃,自然要回报你个李,没李子也得拿个枇杷果顶着。换其他人来与起纸婚约,却未必能做到你这样,便也未必能捺着性子同他喝茶下棋。”
自觉这个话说得合宜,这正是长久夫妻相处之道,夜华双眼却黯黯。他自去黯然,因无从知晓他为何黯然,不便打搅,只望着床顶。神思不经意游转到炎华洞,唔,说起来,炎华洞洞口禁制须得换换。
夜华突然深深将头埋进肩窝,闷闷道:“从未给其他人做过饭菜,只给你人做过。”
用爪子拍拍他背,点头道
诚然这是找个借口,然记得这个借口千真万确是头回同他使,万谈不上回回二字。
尚自思忖着他口中这“回回”二字,他却已来揽腰身。因此番伤得重,不自觉化原身养伤,狐狸身形比不得人,腰是腰腿是腿,他却还能分出只狐狸腰身,佩服他。他声音低哑,缓缓道:“浅浅。”
嗯声。
他却只管搂着,没再说什。半日,又挤出来句:“你方才说,全是真心?”
有些发蒙,方才那番话,皆是说给毕方听,与他却没什干系。是真心还是不真心,显见得该毕方来问才更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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