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阿娘怀时候,正逢天君降大洪水惩戒四海八荒九州万民。那时阿娘因害喜,专爱吃合虚山上味合虚果,几乎将它当作主食。大洪水发,东海大荒合虚山也被连累得寸草不生。阿娘断合虚果,其他东西吃着食不甘味,身体明显弱许多。生下来,也是皱巴巴头小狐狸,顺便带这莫名奇妙眼疾。
胎生这眼疾在身体中藏十几万年,原本与相安无事,三百年前却寻着个伤寒契机发出来,甚是顽强,任什仙丹灵药都奈何它不得。幸而阿娘聪明,让阿爹借黄泉下玄光为造条遮光白绫,去特别晃眼地方就将它戴上,这着,倒也无什大碍。
伸手就近在浅滩里探探,东海水拔凉拔凉,冷得个哆嗦,赶紧用上仙气护体。手中仙诀方才捏半,突然闻得身后有人“姐姐,姐姐”地唤。
阿爹阿娘统共只生们兄妹五个,下面再没什别小狐狸。边琢磨着唤是谁,边转过身来,面前已站长排妙龄少女,个个锦衣华服,大约是来赴宴哪路神仙所携家眷。
打头紫衣小姑娘神情间颇有气恼:“家公主唤你,你怎不应?”
十几万年来,不曾用迷魂术引过什人,今夜却是无法。昏昏沉沉地集中念力睁开眼睛看他时,心下尚且有些惴惴,不知道久未用这门术法,如今倒还中不中用。他显得有些疑惑,双眸子阴沉难定,却慢慢将搂住。
锦鸡打鸣三遍,慢悠悠醒转,隐约觉得昨夜似乎做个十分有趣梦。
梦里副风流形状,恣意轻薄位良家少年郎。虽然这个轻薄,不过就是抱着他凉凉手。折颜捎带给三哥那两壶酒,果然有问题。揉着脑袋仔细回忆那少年郎模样,迷蒙中却只记得袭玄色长衫和十里夭夭桃林。其实这个梦,像是梦又不像是梦。
折颜桃花林与东海本就隔得不远。并不着急。去后山酒窖里另搬三坛子陈酿,并着那壶半桃花醉同装进袖子里,才同折颜告辞。
他哼哼唧唧,嘱托回去后记着让四哥过来帮他翻山前那两亩薄地。
发会儿愣,见七个里头数最中间那位白衣少女头上金钗分量最足、脚下绣
如实相告:“四哥毕方鸟离家出走,他路追去已许久没回狐狸洞,你这个算盘倒是要落空。”折颜脸色难得端肃,长叹声:“早晓得当年不该帮他从西山将毕方猎回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说想必就是现下此种境况。”宽慰他两句,顺手从他袖中挑几个鲜桃路上解渴。
今日确是大吉,举目遥望,东海碧浪滔滔,半空处祥云朵朵,看来各路神仙都已到齐。
从袖子里取出条四指宽白绫,实打实将眼睛蒙好,准备下水。
东海什都好,就是水晶宫过于敞亮。而这眼睛,自三百年前,便不能见太亮堂东西。
阿娘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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