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晔瞧她会儿,接过丝帕,话语中含着丝讥诮,“搞不懂你,前几日还听闻你同息泽神君鹣鲽情深,是如今宗室中贵族夫妻典范。今日你却来如何关怀,却是为何?”
凤九心中咯噔声。原本阿兰若时代,息泽从未出过岐南山,兰沉二人故事与他也并无什相干。但此番她却忘,息泽是个变数,陌少曾告诫她,旁事她想如何便如何,但阿兰若同沉晔关系,还须她务必照着从前来尽力,因这条线极关键,保不准便是日后结局引子。
凤九握住沉晔手,无限真诚地道:“同息泽嘛,不过逢场作戏,对你……”“方是真心”四个字即将脱口而出,因突然想起这个时代阿兰若不过暗中恋慕沉晔罢,这段情并未
血不贞不祥,早该知道,你和嫦棣母所生,自甘堕落,本该没什不同,从前高看你。”
橘诺气得发抖,声音中含着哭腔:“若是不贞不祥,阿兰若呢,她也同母所生,已嫁作他人却仍来招惹于你,不更是不贞不祥,自甘堕落?你却甘愿为她所囚……”
沉晔冷笑道:“就是甘愿为她所囚,你要如何?”
凤九竖着耳朵冷不丁颤,手撑着下巴免得它掉地上,刑官担忧地上前道:“殿下可是牙痛?”凤九摇头递给他杯分好茶,又指指河边,意思是他喝完可以上路。
今日来瞧热闹,果然瞧好大个热闹。她着实没料到沉晔救助橘诺其实还有这层隐情,但这也挺合他性子。沉晔确然不是也怜香惜玉之人,张嘴能将人伤到什地步,凤九感触颇深。此刻遥望橘诺在风中颤抖得似片枯叶身影,心中简直要溢出同情。
橘诺走得落魄,沉晔负手在河畔看风景,玉城外头,山是高山,水是流水,比之府里头那些琢磨出来小景,自然要旷达些。
凤九思索,方才沉晔同橘诺动口舌,或许口渴,是否该邀他过来喝杯茶润嗓。打招呼话出口,却有些后悔,依照沉晔初时对阿兰若厌恶,多半不会过来,她是白招呼。这想,顿觉讪讪无趣,预备把剩半壶茶倒掉,将茶具也收收。
不料沉晔竟走过来,不仅走过来,还盘腿坐下,不仅坐下来,还坐在她正对面。抬头问她:“你说茶呢?”
唱戏这上头,凤九不愧是有经验,迅速地进入角色,道:“啊,在此在此。”将只刚倒满热茶小盏递过去。
为演得逼真,以示阿兰若对沉晔上心,凤九还在顷刻间筹出两句关怀言语,他唇沾杯沿时,担忧地道:“才刚煮好不久,恐有些烫,你先吹吹。”他饮汤入喉时,又期待地道:“这个茶没甚新鲜,粗茶把,淡煮茶水却是从荷叶上采集荷露,你尝尝看喝得惯否?”沉晔放下茶杯,神色高深地看着她。她淡定递过去张丝帕,继续她关怀三步曲,宠溺地道:“方才喝茶时是有些心不在焉吗?瞧,嘴角沾茶渍,用这个揩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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