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爱心软,又容易被激出母爱,倘今夜她母性情怀直绵延,说不准不需息泽提,她就颠颠地流下来亲自看顾她。可叹息泽无意亲,亲得她颗被母爱浸泡得柔软小心肝倏地掉进冰窟窿。
息泽反思得没错,他那步,确是有些快。幸而后头神来笔,算就回半个场子。
息泽暂宿在凤九院中养伤那几日,每每她有走出院门去做个别事情打算,他就有伤势要复发征兆。作为知心好友,她自然什别也不能做,只能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所幸守着息泽并不无趣,还让她长些见识。
譬如饮茶,她原以为东华那种煮个茶喜用黑釉盏已算是种讲究,跟着息泽才晓得,此种讲究是个穷讲究,饮茶情绪高旷,在于“天地合,就地取材”八个字。
如息泽今夜宿在何处这个问题。
若是茶茶,约莫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凤九床上再添个瓷枕罢。替她小婢子却谨慎,板眼地请示凤九:“殿下,今夜神君可是按往例扔宿在厢房中?东厢西厢殿下都曾为神君备过间,却不知神君是想宿东厢还是西厢?”
其时息泽懒洋洋躺在凤九床上,药师刚来探看过他身上伤。
他身上原本没什伤,没想到凤九大半夜还真能延请来药师,见血障眼法又障不神仙眼,于是挺干脆地自发将胸口又弄出伤来,此时这个养伤,倒是养得名副其实。
凤九打着哈欠问息泽:“时候不早,你想宿在东厢还是西厢?”
正待初夏,院中开几朵蓬莲花,息泽令她寻几个荷花盏,将几味粗茶搁在花心里盛着,待入夜后花苞合起来,将纳于其中茶叶熏,次日取些山泉水再将这些茶随意烹,即便拿个大茶缸子喝,入口也是天然妙味,自有谐趣。
再譬如院中盛开花木,她从前只晓得,瞧着入眼可折两枝插瓶玩赏,从未听过还有盆玩说。息泽却是有闲情,寻来宽碗做盆,覆上泥沙,在园中花丛里挑选嫩枝植入沙中,点缀以灵璧石,稀疏杂以小花穗,就是
息泽胸口缠着绷带,闭着眼睛头也没抬,道:“觉得可能挪不动,今夜就宿在此处吧。”
凤九上下眼皮直打架,打个哈欠道:“也好,你今夜宿在此,去东厢歇歇。啊,需留个小厮在房中伺候,倘有什事也好差他来通传。”
息泽仍没动,口中道:“小厮哪有知心好友招呼得周全。”状似疑惑地看着她,轻声道:“你不是说,们是知心好友吗?”
凤九头皮麻,知心好友,这确是她说出话。但她说出这个话时,是拿小燕壮士做参照。小燕也是她知心好友,常陪她吃酒谈心,虽然没什文化,但直在尝试着变得有文化。但息泽这个知心好友,简直就是她大爷。
她无奈挠挠头,挫败道:“好吧,但今夜若再毒发,你需忍着。”又偏头吩咐小婢子,指着床前六扇屏风道:“在屏风外头替搭个小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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