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瞄她神色,试探地进言道:“沉晔大人醉酒,情绪有些不大周全稳定,殿下,殿下在这里难免不被磕着绊着,里头有老奴候着就好。殿下要移去外间歇歇?”
凤九审度着眼前情势,若是阿兰若,此时必定忧急如焚,她心中这过,立刻忧急如焚地道:“这怎能,此番来就为瞧瞧他,他醉成这样,不在他跟前守着,怎能安心?”此话出口,不等旁人反应,自己先被麻得心口紧,赶紧揉揉。
老管事听完这个话,却似有悟,起来扶她坐在个近些椅子,宽慰道:“大人他喝醉其实挺安静,只是奴才们要喂大人醒酒汤时,大人有些抗拒,初时还由不得奴才们近身,待能靠近些,瓷碗瓷盅概递出去就被大人打碎,这顷刻功夫,也不晓得打碎多少,唉。”
话间,啪,又是个瓷碗被打碎。沉晔床前蹲两个婢女个侍从,个训练有素地收拾碎瓷片,个训练有素地递上只药碗,孔武有力小侍从则去拦沉晔欲再次将药碗打翻手。
这个时候,为表自己对沉晔纵容和宠爱,凤九自然要说句:“他想砸就砸嘛,你们拦着做甚。”
以理好,还是和蔼地动之以情好。路疾行其实已消她大半怒气,她思忖片刻,觉得应该和蔼慈祥些。
刚做出个慈祥面容跨进门,个瓷盅便迎面飞来,正砸在她慈祥脑门儿上。
瓷盅儿落地,屋子人都傻,指挥大局老管家扑通下跪,边抹汗边请罪道:“不,不知殿下大驾,老,老奴……”
凤九拿袖子淡定地揩把脸上汤水,打断他:“怎?”
众仆训练有素,敏捷而悄无声息地跳过来,递帕子递帕子,扫碎瓷扫碎瓷,老管事哆嗦着赶紧回话:“沉晔大人今夜醉得厉害,老奴抽不开身向殿下呈禀,怕久候不得老奴呈报殿下会担忧,才使唤曲笙通传声,却没料到惊动殿下,老奴十万个该死……”
小侍从火烫样缩回手,老管家脸上则现出可惜且痛心神色:“殿下有所不知,大人砸瓷器,皆是宫中赏赐等珍品,譬如方才这个碗,就顶得上十颗夜明珠。”
凤九心中顿时流血,但为表示她对沉晔偏爱,不得不昧着良心道:“呵呵,怪不得碎这个声儿听着都这喜庆。”
老管事瞧着她,自然又有层更深悟。
个有眼力见儿侍婢专门拧条药汤泡过热帕子给凤九敷额头上肿包
凤九这才看清躺在床上沉晔。
床前围着几个奴仆,看地上躺手上拿,料想她进来前,要正收拾打碎瓷盏,要正拿着新汤药灌沉晔。
原来是沉晔醉酒。醉酒嘛,芝麻粒大件事,她要只是凤九,此时就撂下揩脸帕子走人。
但此时她是阿兰若。
阿兰若对沉晔片深情,他皱个眉都能令她忧心半天,还周全地写信去哄他,惹他展眉开心。此时他竟醉酒,这,无疑是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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