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君以纨绔闻名八荒四海,与连宋君这个风流神君惺惺惜惺惺,且是她小叔白真最谈得来酒肉朋友。
苏陌叶擅制茶,她从前亦常去西海顺他二,同他有那些交情。但仅凭这个交情,就让苏陌叶特意闯进阿兰若之梦来救她,她印象中,此君并非如此大义之人。且因她失忆之故,自然认不出向熟悉苏陌叶,但对方如何就眼看出宿在阿兰若壳子里是她,也令她吃惊。
纵然如此,他乡遇故知总是桩乐事。二人坐稳,凤九忍不住请教。
苏陌叶眼神戏谑,袖中取出张精致白丝帕,从容地将脸上茶水揩净,方道:“这个嘛,你涉险久久未归,且被四尾巨蟒日夜围困,比翼鸟女君想起众蛇之皇兴许能驱遣那四尾花蟒,连宋才将请来救救你。”
众蛇之皇,乃是后洪荒时代尾白蟒,汲天地灵修,复炼元真静居成仙,九重天上证得太青玄之位,由天君亲封元君号,称祈山神女。这位祈山神女,正是苏陌叶他娘。
此时被晨风激得头疼,你先将师父他老人家好生安顿,回头再与他老人家请安谢罪。”
茶茶是个忠仆,乍听凤九口中头疼二字,已急得乱转,拔腿就要去延请药师。
院中却蓦然传来声轻笑,凤九抬目越窗遥望,支碧色洞箫堪堪拂开株翠柳,出来片白色衣角。
凤九顺着这片衣角朝上瞧,白衣青年唇角含笑:“月余未见,见为师却闹头疼,不知是个什毛病,不如为师同你诊治诊治。”
为师二字从青年口中出来时,凤九蒙蒙。
凤九羞愧地道:“这个梦境或许十分凶险,你竟然这样大义,毫无犹疑地入梦来救,从前真是误会你。”
苏陌叶脸上向春风和煦笑容却蓦然滞,垂头握住茶杯,看着杯中浮起茶沫子,许久才道:“阿兰若确然是徒弟。她十五岁时将她救出蛇窝,手将她养到六十岁。虽非血脉相承,却是骨中骨,血中血。”
苏陌叶这个形容,令凤九怔。四海水君子嗣后代中,数苏陌叶等俊雅风流,说他是个纨
师父两个字,在凤九想象中,是上年纪两个字。当然她姑姑师父墨渊上神是个例外,但天下事,总不能桩桩件件都是意外。师父者,长得必定该同九重天上太上老君那般白须白发,才不算辜负此二字名头。但眼前这个俊美白衣公子,竟然是阿兰若师父?还是手把手将阿兰若拉扯教养大师父?凤九觉得自己信仰受到伤害。
白衣青年三两步已到她跟前,见她蒙着不动,眼风朝茶茶扫扫。忠仆茶茶立刻见见礼,乐呵呵自去。凤九力持镇定地抬手:“师父上座。”脑门儿上冒排汗地斟茶孝敬他,另斟杯给自己压惊。
白衣青年含笑若有所思地看她两眼,良久道:“凤九殿下别来无恙。是苏陌叶。”
凤九口茶喷到他脸上。
苏陌叶何人,乃西海水君二皇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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