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后来晓得,这个国色天香美人,就是传说中姬蘅,因听说自己做红颜祸水,引得燕池悟跑来符禹山找东华决斗,抱着劝架心匆匆赶来阻止他二人厮杀,半路上却走岔道不幸错过收尾,又不知怎脚踏进这个十恶莲花境,就遇着被困东华。
多年以后,往事俱已作古,凤九已能凭着本心客观想,才觉得,姬蘅委实要比她和东华有些许缘分。她从前,却没有深虑过这个问题。那时她窝在姬蘅怀抱里,眼底现出两三步外东华靠坐身影,心中早已激动非常,哪里还有什空闲考虑旁人之事。
其时,距东华在琴尧山救下她已过两千多年。
两千多年来,他们离得比较近回是东华在前院鱼塘钓鱼,她在鱼塘对面扫地;回东华在后院荷塘同人下棋,她在荷塘对面扫地;还有回东华提个瓷水壶在茶地里悠闲地给茶苗浇水,她在田埂对面扫地……虽然她其实许多年不曾近前瞧过东华,但是他模样在她心中翻覆地熨帖多年,比幼时先生教导日三诵启蒙读物《往世经》还记得牢固。
他并没有什变化,俊美威仪自古及今。但失些仙力,看上去像刚睡醒模样,面容中透露出些许慵懒。他懒懒地坐在旁,撑头瞧着姬蘅水葱样手指在她火红狐狸皮间来来往往,默然神色里,隐约含着几分认真。
心宽,突然觉得疼痛入骨,顺着骨脊钻入肺腑,抽,直直地从云头上摔下来,半道疼晕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掉下来时,正砸在抬头仰望她东华怀中。
时隔这多年,凤九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其实并没有马上醒转过来。
她做个梦。
这个梦主题如同佛祖舍身饲虎般,极有道义。
梦里头烈日炎炎,烟尘裹天,碧海苍灵干涸成九九八十顷桑田。
姬蘅手法确是熟练,但魔族但凡美女都爱留个尖尖长长手指甲,凤九肉嫩,禁不住姬蘅长指甲不经意戳又
田间裸出张石床来,东华就躺在那上头,似乎有些日子没吃饭,饿得气息奄奄。
她瞧着他,心疼得不得,不知道为什就能说话,伸手递给他:“要不你先啃啃爪子打个尖罢,已经烤好,还在冒油,你看。”
东华接过她爪子,端详半天,果然从善如流地咬口,她觉得有点疼,又有点甜蜜,问东华:“特地烤得外焦里嫩,肉质是不是很鲜美可口呢?”
他伸手不知拿过个什:“觉得还要再加点盐。”话落地好把雪白盐巴从天而降……她疼得嗷声,汗流浃背地个激灵,疼醒。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底之人果然就是东华,但握着她那只负伤累累小爪子,却是个白裳白裙、没有见过美人。她爪子上被糊什黑乎乎膏药,美人正撕开自己道裙边,用道指头宽白绫罗,芊芊十指舞动,给她根根地包她方才威风作战时被烤伤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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